這個女人說:“我的神明讓我轉告你一句話,她說‘但凡你們從蕭宸玖身上拿走的、還有他的傷,不論是身還是心,她都會讓你如期奉還’。”

末了,慕鴛戟狀似不經意間收回手,提醒道:“慕盟主是個講道理的人,歸根究底不過不負‘公正’二字,該是她的,她必會討回來,不該是她的,她一分亦不會多拿,你慶幸吧。”

留下這句話,慕鴛戟便又回到先前的位置,與洛子羽擠在一個屋簷下躲陽光。

連陳軒都被欺負得如此輕易,白雲間冥殿主親自下場給散修撐腰,眾散修再也沒了顧忌,想也不想憑藉著人多將星天外的人一頓暴打。

也不能全怪散修棒打落水狗,誰讓他們是平日裡欺負散修欺負得最為嚴重一個門派呢?

正在混亂間,坐在一旁亭子中飲茶的虞磬城帶著月均潭走了過來,盯著一副笑眯眯的面孔連連賠笑,算是姑且止住了這場鬧劇。

“諸位!諸位聽在下一言!莫要起衝突!”好不容易勸住了在場的人們,虞磬城也是倍感心力憔悴,“給在下個面子,也給山上的前輩們一個面子,這裡是玄修公會,諸位來此無非是為了玄修界,窩裡反使不得啊!”

“陳掌門也是一時心急,冒犯了諸位,在下替他賠不是了!都消消氣,消消氣——”

虞城主說著,真的抬起手輕得不能更輕給了自己兩個耳刮子,小心翼翼又唯唯諾諾的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虞磬城也跟著笑,邊笑邊嘀咕:“前輩們都睡過頭了麼?怎地還不來開門啊……再不出來事態就失控了呢,主人我也壓不住啊…”

話到此處,虞磬城停止嘀咕,話鋒一轉,突然看向慕鴛戟和洛子羽:“在下目前走不開,陳掌門又腿腳不便,勞煩二位哪個能上去看看,前輩們是不是忘了咱們還在此等候啦?”

這話引得眾人紛紛點頭贊同,目光聚集在了洛子羽和慕鴛戟的身上。

前者眨眨眼睛,攤開手:“虞城主說笑了,我乃區區家奴之身,哪裡敢上去叨擾前輩們?不如我來替您陪各位聊天,城主親自為大夥而走一遭?”

堂堂一水護城二當家,竟然說自己是“家奴”,還真是跟某些人一樣不要臉!

虞磬城的目光又投向慕鴛戟:“白雲間內編制不一樣,您有慕姓又有字,身份輩分不次於一方仙首,您看可否——”

“不去。”慕鴛戟面對虞磬城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捏死他壞了仙首的大計,“論身份,我與你旗鼓相當,論輩分,慕清離都得喚我一聲‘婆婆’,黃口小兒使喚我?”

兩個計劃中的人都用不動,虞磬城暗自氣得咬牙,最終還是一個小仙門的掌門人見勢頭凝重、水深火熱,自告奮勇翻過籬笆,往山上去了。

閒暇之際,虞磬城去看那個長得蠻有意思的絡腮鬍子,卻已經找不到他的蹤影。

修仙的腳程都很快,縱使因為場合關係那位掌門為表尊重未御劍,也沒耽誤多大功夫便回來了。

只見他滿臉蒼白、跌跌撞撞從山上跑下來,一頭撞在了欄杆上才停了下來。

“不…不好了諸位!不好了虞城主、慕殿主!”那位掌門人被絆倒,連續努力兩次都未能如願起身,滿臉惶恐前言不搭後語,“慕殿主…虞城主死了!死了掌門人!”

虞磬城額角突突跳動,暗自記住了這個話都說不清楚的掌門,等著事後定要滅了他滿門洩憤。

唯一一個“沒死”的洛子羽挑挑眉,走過去彎腰將其從籬笆裡拎到了籬笆外,脫下外衣安頓在地上,掏出一隻香囊遞給他:“你先冷靜,想好了再說。”

他所掏出來的是城主親賜的安神藥,來自白雲間雨殿,有平緩人情緒的作用。

藉著藥囊馨香的氣味,快要崩潰的掌門終於冷靜了些許,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抓住了洛子羽的手,像握著救命稻草一般:“玄修公會死人了!”

“什麼?”在場人聽得一頭霧水,紛紛交頭接耳,猜測這位掌門是不是癔症犯了。

洛子羽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所有人安靜,接著問:“死的是誰?死了幾個?”

“不…不知道是誰!有可能是門徒,也有可能是長老……死了多少我也不知道…我…我進去沒見著活人。”

嘶……

所有人不由自主倒抽了一口冷氣,全場噤聲。

玄修公會的人死光了?不是說滅門狂徒只屠殺小股玄門勢力嗎?為何…連玄修公會的人都敢動了。

那掌門見眾人遲遲不肯說話,連忙慌里慌張搖頭道:“不…不是我!且不說我剛上去沒工夫行兇…就算是有工夫,也得有本事才行啊…”

這番話說得在理,所有人都打消了這不符合實際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