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邪祟暴走(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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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鴉驚起,拍翅歇在血液尚未乾涸的屍體上,饜足地嘶叫一兩聲。
馬蹄疾馳而過,驚飛滿灘鳥雀。
碌鹽城與京城交界的無人地界,正上演著一場並不常見的慘烈廝殺。
身穿輕甲的暮雲騎士兵和一群蒙著面的黑衣人冰刃相接,邊打邊走,鮮血飛濺上百里。
蒙面人的主事者手起刀落挑翻兩名士兵,操縱著腔調怪異的中原話呼喊道:“上頭說了,今日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都不能讓慕雍州活著進入京城地界!他若不死、死的便是咱們!慕家嫡系子嗣綿薄,旁系多敗類難成大事,只要這老頭子一死,慕家兵符遲早要上繳!”
暮雲騎隊伍中,身披黃金戰甲、留著絡腮鬍子看上去十分不修邊幅的慕雍州周身傷痕遍佈,一邊組織麾下士兵凌厲反擊,一邊在口中犯慫高呼道:“本將軍與諸位無仇無怨,爾等何必咄咄相逼、這般執著要取我性命?”
“自打老子出塞外地界,你們這群龜孫就一直陰魂不散!老子渡江你們也渡江,老子駐營你們也駐營,如影相隨整整五千裡!如今老子到家門口你們還不肯放棄,何仇何怨啊?大羅金仙也該遭不住了,有完沒完了?!”慕雍州渾身是血,壓根兒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旁人的,喊著喊著暴脾氣噌噌噌上漲,破口大罵起來。
眼下時節天寒地凍,血液浸透布衣凝結成冰,動作稍微大一點,冰碴子噼裡啪啦從身上往下掉。
慕老將軍口中咋呼得要命,怎麼聽怎麼不像靠譜的主將,下手卻比誰都狠,一刀砍下去敵人非死即殘。
蒙面黑衣人接受刺殺委託跟隨五千裡這個把月,死在慕雍州刀下的亡魂不計其數,刺殺花樣兒層出不窮,偏偏沒討到半分便宜。
“老子的愛女出嫁半年了,老子還沒來得及回來瞧一眼她過得好不好。如今人在城外歸心似箭,你們這群天殺的混球還杵在這兒礙事。李家究竟許了你們什麼好處?值得你們走狗似的為其賣命?老子付給雙倍,你們去剁了僱主唄?走狗們打個商量如何?”
軍中主將喋喋不休佔著口頭上的便宜,吵得副將耳朵連同腦仁一起疼,手中長槍變刺為劈,在老大腦門上留下一個滾圓的大青包。
慕雍州連連哀嚎,揚言雪副將突襲主帥,不用拖下去當庭亂刀砍死就成。
手下將士早就習慣了主將時不時發神經、發牢騷,正忙於廝殺壓根兒沒人肯搭理他。
突然間,蒙面黑衣人中飛出一錦衣男人。
男人在落地前抖出袖中短刃,落地後幾乎在同一時間絞殺三名兵將,血花飛濺,為雪白的荒涼山澗增添了一絲妖嬈。
他的動作華麗而奇快無比,遭到襲擊計程車兵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便已經身首異處,頭顱咕嚕嚕飛滾出去,身軀倒在血泊之中。
男人手中的武器僅有一支短刃,卻能以一己之力在眾多配置齊全計程車兵群中左突右衝,如入無人之境。
“慕老鬼,老實說我很愛戴你的那個瘋丫頭,她可是我連殺兩次都沒能殺死的人。”男人用周遭人聽不懂的奇異語言咕咕嚷嚷,目不轉睛盯著慕雍州長在項上的人頭,眼中迸發出嗜血地興奮,“把你這老東西的頭顱當做禮物表達我對她的敬意,想來她的面目定會因為過於精彩而變得無與倫比。”
慕雍州聽了幾句,雖然他也聽不懂對方具體在說些什麼,但能夠聽出他講的是西域語言。
男人的短刃就藏於袖中,從始至終未將全貌探出袖口,只是幾個呼吸間,地上已經多出十幾顆新鮮的頭顱,每一顆連線身體的切口都彷如鏡面般平滑,那些眨眼間慘死計程車兵臉上甚至還保持著生前的情緒。
黑漆漆的球狀物體朝慕雍州襲去,速度之快勝過電光石火,轉瞬間到了近前。
雪副將混戰中來不及判斷飛過來的是個什麼東西,下意識憑藉以往的經驗一槍劈在黑影正中間。
咔嚓——
黑影遭到承受範圍外的重擊,措不及防爆裂開來,紅的白的劈頭蓋臉飛濺慕雍州滿臉滿身。
老將軍馳騁疆場多年,自然曉得這被雪副將劈開的是個什麼東西,氣得七竅生煙,拂手抹淨噴入眼中的穢物。
不曾想僅僅是這一念分心,男人已經悄然近了他的身,嘴角抽動,朝他露出一個勝利的笑,修長有力的指尖客氣地嚮慕雍州脖頸摸過去。
他的中指與食指間夾著那根極細的短刃。
刀鋒的寒光晃在心頭,慕雍州猛然暴呵出一聲“去你瑪的”,破罐子破摔迎著男人的利刃揮刀,試圖與對方同歸於盡。
老子就算是陪著弟兄們去見閻王,也要帶你這孫子一道,休要再殺我手下兵將!
萬萬沒想到,男人前傾的身子竟然在空中改變了軌跡,輕鬆滑身避開慕雍州的刀刃,轉到他身後,側手再次遞出短刃,直取老將軍的後頸。
然而這一擊,卻沒能如男人所願收割掉近在咫尺的人頭,一層並不明顯卻堅硬若玄鐵的霜雪不知何時已經悄然卸去他匯聚於刃鋒上的力道,將氣勢伶俐的殺招不動聲色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