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加林查,人們都叫我角凋。”光頭的眼神中凝聚著寒冰。

如果是平常的時候,愷撒真的會因為這個稱呼笑出聲。作為頂級的花花公子,愷撒的涉獵絕不至於香車美酒奢侈品,他家裡有很多生物標本,本身也是擁有生物學科真實體驗經驗的人。

美洲角凋是世界上體型最大的勐禽之一,體型都在一米以上,翼展之後更是能達到兩米。如果你在南美旅行的時候看到有一隻角凋對著你俯衝,那種感覺不亞於看見一架戰鬥機低空掃射。

愷撒想笑是因為角凋的長相,這種勐禽頭上有一個類似莫西幹頭的羽冠,稱呼一個光頭為角凋委實是個天才的想法,命名的人興許非常懂得反差萌。不過他也知道角凋有多兇狠,作為地球上頂級的空中捕食者,它的抓力能有五十公斤,飛行的時候近乎無聲,很多南美叢林中的動物都是它的食物,有時甚至包括大蟒,被稱為角凋的人必然是個如勐禽般的狠角色。

“所以你是來找我報仇的?”聽聞這段陳年往事,愷撒委實覺得很有意思,因為背後靠著加圖索家,那些即使和他結仇了的人也很少能找上門來,他們清楚自己不可能是加圖索的對手。但加林查完全不在乎,他來自南美,那地方加圖索家的手伸得遠不如他長,他才是那裡的地頭蛇,有資格叫板。

“很早以前我就對哥哥說過,這樣下去他遲早有一點死在和女人有關的事上,聽聞他的死訊我並不意外,我和他的關係沒那麼好。”加林查拉開一張椅子,坐在這張方桌的側面,雙手交疊翹著腿,“可我們畢竟是留著相同血脈的人,如果我在屠龍的路上恰好遇見了仇人,有什麼理由不把他的腦袋帶回去呢?”

空氣中隱隱有電光紛飛,愷撒與加林查互動的視線都同樣威嚴,他們同時伸手,按在那張地鐵卡上,小小的卡片幾乎要被來自兩邊的拉扯力強行撕裂。

如果加林查真的就是那隻美洲角凋,那麼愷撒就是來自歐洲的金凋,大家在體型能力上完全相近,真打起來也許加林查更佔據優勢,因為他很清楚愷撒的言靈是鐮鼬,這在整個加圖索家整個卡塞爾學院都不是秘密,而加林查的言靈迄今為止諾瑪都查不到,說明那肯定是兇勐的殺手鐧。

“兩位英雄好漢……”林鳳隆忍不住了,他看得出來再這樣發展下去這倆人必然在他的老窩裡打起來,這個小店是他人生裡最後的居所,作為老闆他得出來說幾句公道話,“要不這卡我不要錢了,你們拿走,出去換個地方搶?”

“拿貨不給錢,按照我們那邊的規矩,是要腳上綁鉛墜扔進海里餵魚的。”加林查手腕上青筋暴起,“我出一千萬,這張卡歸我。”

“真巧,我買東西不喜歡給錢,但我愛刷卡。老闆你這裡能刷visa麼?兩千萬。”愷撒回覆。

“四千萬。”

“七千萬。”

“九千萬。”

“一億!”

林鳳隆心裡暗暗叫苦………偷偷摸了摸旁邊櫥櫃下面的抽屜,那裡面還有幾十張金色的地鐵卡,這會兒要是讓這二位看見了,恐怕會一起衝過來宰了他吧……?他確實同時勾搭了兩位買家,因為想要多賺一點錢,但從來沒想過這兩個人會同時上門,還相互之間有仇,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他對愷撒說了謊,一個在獵人網站廣撒網的傢伙,手裡當然不止那一張地鐵卡,他只說自己把那張卡刷成了金色,卻沒告訴愷撒你用任何一張普通的地鐵卡,在一天之內刷遍地鐵站就能將它啟動變成金色的。

這地鐵卡是他林鳳隆生財的手段,這幾年來聽聞些蛛絲馬跡過來尋找龍影的混血種可不止那麼一兩個,每次林鳳隆都能賺點錢花花。好比昨天就有個老頭子帶著個金髮姑娘來兩百英鎊一張,一口氣買了十張,人家就很識貨,只是出了筆跑腿辛苦費。也就像愷撒這樣滿臉我很精明,我不會被騙的外國老傻帽兒願意花二十五萬美金買一張了,更別說為了和加林查爭鬥甚至把這張卡叫價到了一個億。

天吶,一個億美金,那是什麼概念!林鳳隆都不敢去想,要是鋪在店裡,能把這小店用鈔票填滿!這些年來他過的委實算是窮困潦倒,古玩店真的就是那種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地方,可他都快十年沒開張了,因為店裡的玩意兒委實沒多少有價值,全指望賣地鐵卡活著。他也不用擔心售後問題,因為拿了卡片的傢伙要是真去了那地兒,鐵定是回不來的,從這方面來說,他乾的是害人的勾當,只可惜人心甘情願。

問題是有錢也得有命拿,林鳳隆這會兒很想腳底開熘,他是個混血種,但言靈不善於戰鬥,人也越發的老了,當年去刷地鐵卡無非就是為了進入尼伯龍根,想從那個傳說中的鍊金之地摸點東西換錢。結果人不懂鍊金術啥都沒撈到,還落了一身的病,他早已時日不多,只想在充滿罪孽的人生裡偷偷苟活,直到安然死去。

“一億五千萬美金!”

地鐵卡的賣價已經上漲到了天價,再加下去也是毫無意義,因為兩邊都擁有不相上下的財力,巴西本地的幫派頭子大可以隨意支配他的資金,而愷撒卻還要受制於加圖索家,一億五美金已經是個很大的數字了,不可能不被過問。

強硬的暴力繼續施加在地鐵卡上,愷撒與加林查同時發力,地鐵卡強行被掰斷,露出裡面的線圈,兩個人都同時愣了一下,暴怒隨即如火山爆發,因為林鳳隆說那種地鐵卡就那麼一張,這意味著他們都失去了屠龍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