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血統論(三)(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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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圍起來,指著我大聲笑話說是楚子航的爸爸是為了睡他媽媽所以才對他好的!那個帶頭這麼說的人是個跆拳道黑帶,那會兒我血統沒覺醒,打不過他。」
光輝耀眼的人也會有見不得人的往事,就像那天的高架路上路明菲第一次知道原來楚子航的有錢老爹只是他的繼父,他和生父關係並不好。
路明菲沒有說話,窗外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牆上的壁鐘滴答滴答,她眨著眼睛,靜靜地看著師兄那張迎著燈光的面孔。
「為了報復他我問爸爸要了一筆錢,自己去報了劍道,整整練習了三年。三年裡每次聯絡我都不找對手,而是對著鏡子,回憶他是怎麼跟我打架的,腿是怎麼踢來的,我應該用什麼方法反擊。三年後小學畢業,畢業之前我約他打架,他每次衝我飛踢我就用竹劍狠敲在他膝蓋上,讓他只能爬著面對我,每次他爬起來都不敢相信,說你怎麼可能每次都能打中?我沒有回答,我為了這一刻練習了一萬次,我當然可以每次都打中。」
….
「師兄你真棒,簡直是勵志帝!」路明菲鼓掌。
「但你不覺得這樣的人很沒意思麼?」楚子航說,「他用了三年的時間,為的只是件無足輕重的小事,那年紀的小孩子能懂什麼呢?不過是在家裡聽了就來學校鸚鵡學舌罷了,世界上有很多這樣的小人,如果每個人我都眥睚必報,那我得和多少人結仇?」
「怎麼能說是沒意思呢?小時候的你又不會像現在的你一樣,把事情看的那麼透徹,小時候就會有小時候的想法,覺得一個人犯了錯就必須受到懲罰,如果沒有人來執行,那就只有自己去當這個正義的使者。」路明菲的眸子裡流淌著清水似的光,「我猜那個傢伙大概一生都忘不掉,有個叫做楚子航的小孩踩在他的頭上,教會他怎麼做人,從這方面來說怎麼叫沒意思,簡直可以說是居功至偉了好麼!說不定一個蔫壞的小孩就因為這頓教訓從此脫胎換骨變成了老好人呢!」
俗話說情人眼裡出西施,路明菲頂起楚子航來也是不遺餘力,何況在這件事上楚子航本來就沒做錯什麼,小學三年級就懂得臥薪嚐膽的道理,這簡直就是從小就有男神潛質嘛!
「也許是從那件事裡嚐到了甜頭,從那以後我就習慣每件事都拼上自己的一切,好像不這麼做就會少了點什麼。」楚子航繼續說,「所以我變成了很沒意思的人,所有的心思都在學習上,直到從仕蘭中學畢業身邊也沒有一個可以算作是朋友的人,我知道有很多女孩子喜歡我,但我看不出來她們對我做的事說的每句話是什麼意思。有時候我會希望現實是一場劍術對決該有多好,那樣就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只剩下勝者為王的結局。」
「原來師兄你一直都是這樣看待自己的啊……」今夜難得聽到楚子航會這樣對她說些過去的私密往事,路明菲笑的很甜,好像自己得到了什麼別人不曾知曉的寶物,「但其實有些東西你說錯了。」
「什麼?」楚子航不覺得自己的邏輯哪裡出了問題,他向來說話經過思考變得非常縝密。
「如果你說自己從仕蘭中學畢業了身邊都沒有一個算是朋友的人……」路明菲看著楚子航,指了指自己,「那我算什麼呢?」
真像是句有點文藝的告白,就連路明菲自己也這麼覺得,說這話的時候她心裡全是想對楚子航說的話。
笨蛋師兄你知不知道我追你追的有多辛苦啊?你在卡塞爾屠龍的時候大洋彼岸可還一直有個小師妹跟著你的步伐,想要追上你的腳步呢!既然你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是那樣孤寂的人,為什麼不稍微停下來回頭多看幾眼呢?哪怕你只是多等一會兒……也許就能看見我喘著大氣終於追上你的影子了。
楚子航愣住了,他確實忽略了一個人,一個從那天的雨夜之後
,就再也沒從他身邊離開過的人,如果大家一起過命的交情都算不上朋友,那什麼東西才有資格和他月下共飲一杯清酒呢?愷撒嗎?
….
「對不起。」楚子航低聲說,「確實得更正一下我的錯誤,你是我唯一交到的朋友。」
「不,是曾經的唯一。」路明菲伸出手指,在楚子航眼前晃了晃,「在仕蘭中學的時候可沒那麼多人能理解你,但在卡塞爾學院不一樣,你是獅心會長,手下有大把大把的死忠粉,身邊還有蘇茜蘭斯洛特這樣的左膀右臂,他們都是你的好朋友。往遠了說夏彌也是你的朋友,甚至連愷撒都能算你的朋友,不過這是死對手版本的……但我想要是你出了什麼事,他絕對會衝過來施以援手。」
她站起身來,拍拍裙子,展開雙臂轉了一圈,把蓋好的保溫壺拎在手裡:「所以你看,其實朋友這種東西不是你說了算不算,而是你身邊的人說了才算,即使你從未把他們當做是自己的朋友,但是在這些人的心裡,楚子航這三個字早就情比堅金了好嗎!」
楚子航低著頭沉默不語,路明菲的理論他第一次聽到,學術型的理科男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
「不早咯。」路明菲抬頭看了一眼壁鐘,「我這就回去啦!免得走的時候遇上什麼人,明天守夜人論壇又是我們的頭條了,當然你要是想讓我留宿也不是不行……」
聽起來好像是她一貫的白爛話,不過這會兒確實是內心的真實想法。
「我送你吧。」楚子航站起來抓過外套。
「不用啦,這麼點兒路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還能走丟了不成?」路明菲手指握在門把上,扭頭回來歪著腦袋,「哎喲,我這都忘記問了,銀耳八寶粥好吃麼?」
「嗯,很好吃。」楚子航點點頭,「謝謝,我感覺現在嘴裡好受了不少。」
「聽你說話就知道啦,至少舌頭根能捋的直一點了。」路明菲抿嘴笑笑,「其實吧,粥不是我做的,是夏彌做的,我只是幫忙切了下蓮子放點花生什麼的,主要工作都是她來,這應該叫借花獻佛。」
她本可以不說出來的,就把這份好意當做是自己給楚子航的禮物,讓楚子航多看看自己,但路明菲從來都不是那樣的姑娘。
「如果是她來送今晚我就聽不到那些話了。」楚子航難得露出些笑意來,沒見過他笑的人會覺得他可能天生面部肌肉缺根筋,實際上他笑起來還挺好看,有種韓劇暖男的感覺,「不過還是一起對她說聲謝謝。」
「yessir!」路明菲敬禮,「我記得咯,會一起對她說的,那麼晚安,祝你好夢,師兄。要多留點力氣對付後天的血統審查啊。」
「我會的,晚安,好夢。」楚子航擺擺手。
門開啟又合上,她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唯獨空氣裡多了點不屬於這個房間的香水味,讓人想到不久之前有個雙眸剪水的姑娘坐在這裡笑吟吟的看你喝粥。路明菲用的香水味道輕柔,但不知道怎麼的就是很持久,楚子航坐在沙發上總覺得今天晚上睡覺估計滿鼻子都是這種彷彿置身在櫻花樹下的溫柔了。
他拿起遙控器,打算啟動室內的空氣加溼器,好讓空氣煥然一新,可想了想手還是放了下去,開啟手機,撥通了一個在他手機上呆了很久,卻從未在任務以外的時候撥通的號碼。
「愷撒麼?」
尤希爾弗洛讓梅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