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水色天光(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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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格爾·馮·弗林斯,為獅心會長閣下服務!”一米八八的德裔壯漢站在門前露出一口大白牙,西裝革履頭髮打蠟,胸口還插著玫瑰花,滿面春光行標緻的軍禮。
“怎麼是你?”楚子航問,看到這貨忽然出現在酒店裡的意外程度不亞於一早上起來就聽到法國投降了。
“根據會長你對諾瑪提出的要求,孔武有力還必須風趣幽默,縱觀整個執行部都很難有這樣的人才!但是我可以!”芬格爾一挺胸,抖了抖結實的肌肉塊。他屬於那種平日裡看不出來的隱藏型壯漢,走路老是低頭勾腰,看起來滿臉猥瑣相,唯有這種挺胸收腹頭抬高的時候才能感覺到他的壯實,以楚子航的水平站在他面前都可以叫瘦皮猴。
楚子航心說你確定是風趣幽默而不是無下限更無恥?這兩種人似乎並沒有共同之處,要麼是諾瑪bug了,要麼就是芬格爾死皮賴臉的要湊過來看師妹穿婚紗。
“婚紗呢婚紗呢?聽說s級要穿婚紗執行任務,這等好事師兄你怎麼能獨佔呢?要給人民群眾一起分享啊!”芬格爾果然開始試圖繞過楚子航,便如一隻熘號偷雞的黃鼠狼,奈何楚子航在房間門口杵似一條松寸步不讓,這才把他成功拒之門外。
“她們在互相幫忙梳妝。”楚子航說,“很想看的話出門了有的是機會,你會和夏彌搭檔。”
任務流程分為兩組,楚子航和路明菲,芬格爾與夏彌,四個人會分開進入會場,裝作彼此不認識,在舞會開始後互相靠近介紹跳上一支舞,以此作為掩護。那個暴走混血種的目標只有漂亮姑娘,男士們根本無需擔心自己,他們只需要確保自己應該保護好的女孩不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任何靠近的人都將格外注意。
當那場舞會開始的同時,整個歌劇院就會被執行部所包圍,佈下密集的追捕網路,歌劇院裡的他們甚至只需要把那個混血種逼出來就算任務成功了。
芬格爾吹了聲輕佻的口哨,索性靠在門邊低聲跟楚子航交頭接耳:“我說會長大人,別人最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到你這就變成一個人左擁右抱還住同一個房間了,這要是讓風紀委員知道可不太好吧?”
“風紀委員不管校外的事情,其次我們只是因為旅遊旺季很難訂到足夠的房間才被迫住同一間。”楚子航微微皺眉。
“這種事情還用解釋麼?全天下的男人都能達成共識!換做是我身邊有兩個吹彈可破的軟妹子,我也會說對不起只有一間房了要不我們湊合湊合,你們睡床我睡沙發?我懂的!”芬格爾滿臉鹹溼模樣,“大晚上起來看到的睡衣背影肯定比白天穿禮服的樣子好看!”
應對流氓最好的方式就是別和他講話,楚子航索性閉嘴不談,否則芬格爾就會用他豐富的狗仔挖掘史,往楚子航頭上扣無數頂為會長卻不尊的帽子。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一個小時後,賓夕法尼亞路歌劇院。
這裡曾是芝加哥名流匯聚的地方,60年前的每個夜晚,這條巷子裡都雲集著豪車與高叉禮裙的女郎,彬彬有禮的紳士們挽著年輕的女伴來這裡欣賞高雅音樂,侍者高聲吟誦貴客的名字。
沒有什麼地方是永遠輝煌的,再富裕的王朝終有崩潰的一天,如今的年輕人約會是去電影院或者購物中心,再不濟還有水族館或者大家都青睞的情人酒店,歌劇院是屬於上一個時代的輝煌,沒有什麼人會認真地坐下來聽那些老舊到讓人昏昏欲睡的表演了,就像中國的年輕人們不再把什麼京劇當做解悶的樂子。
但今天它又重新醒來,各式各樣的高檔轎車依次停在門口,紅色的尾燈依次閃爍,厚重的車門開啟,身穿黑色燕尾禮服的男人下車,厚厚的髮蠟光可鑑人。還有的車裡則探出戴著絲絨手套的指尖,細長的鞋跟踩在地面上,走下一位白衣似花的新娘子來。
很多人提到婚紗都下意識地以為是那種雲錦翻騰似的長裙,現代婚禮上覆古的旗袍霞披獵裝甚至是短裙款的婚紗也在近些年裡大放異彩,來參與的這場別緻相親會同時也是舞會,動輒拖地的長尾裙襬是沒人會選的,除非你想在跳舞的時候摔個狗啃泥。
這場相親舞會的舉辦者很神秘,從來不主動露面,據說甚至還是個女富豪,年輕的時候為情所困遇到了不少渣男,曾經一度再也不相信世界上有愛情這種東西。直到後來她的朋友拉著她去另一場社群舉辦的舞會上游玩,在那裡她遇到了此生真正的真命天子,就此墜入幸福美好的愛河直至今日。
於是乎這位富豪每年都會在全美的大城市中挑選一個合適的地方,把那裡打造成華美的舞臺,向著自己圈子身邊那些年輕的男女們丟擲橄欖枝,期待他們能像過去的自己一樣,在某個幸運日裡遇到應該遇見的人。這大抵是一種分享幸運的想法,有些人就是這樣心懷美好,所以他們也總能得到善待。
路明菲跟著侍者走過長長的甬道,假面上的孔雀羽搖曳如花,漫長的昏暗之後,是四面八方投下來金色的光。
那位傳說中的富豪為了這種玩票性質的活動還真是花了大手筆,原本應當是傾斜面的歌劇院式座位佈局被完全挖平了,變成廣闊的舞廳,環繞的通天立柱將整個空間分割成四份,穹頂上一盞接一盞的巨型水晶吊燈把所有的陰影都驅散。這本是白天,但比牆面還長的簾幕被很好的保留了下來,垂落之後整個世界都變成與外界隔絕的場所,牆面上掛著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淘來的中世紀裝表畫,也可能是原本歌劇院的東西被保留了。
歌劇舞臺上敞開大幕中坐著一整支樂隊,每個人的臉上都戴著假面,便如同客人們進來的時候都會被分發一個只遮擋眼部周圍的假面一樣,據說這是為了避免讓第一眼對顏值的印象成為擇偶標準,在這裡大家更在乎的是交流之後所見的內心。
舞臺下面最近的地方成為了酒水和休憩的供應所,像是酒吧的吧檯,三名服務生正在那裡忙碌。座位的排列很有意思,每個小座都是成對的,只能兩兩入座,一邊是藍色一邊是粉色,意思很明顯。
不得不說這種地方有點超出路明菲的承受範圍,迄今為止她參加過真正意義上的舞會也就去年愷撒邀請她去的那一次,這種要麼是上流人士的社交圈,要麼就是玩票性質的紛爭之地並非她的菜,這會兒站在這反倒有點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