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稱小巫女。”

“師兄你桃花運還真多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卡塞爾學院是個純女性部門,男同胞就你一個呢。”夏彌仰天長嘆揹著手感慨。

楚子航對她這跳脫的思維方式委實有點無語,只好給自己開脫,“卡塞爾也有很多男性的……”

“那你怎麼不跟他們搭夥兒呢?你看你這一一整天都只有女孩子陪你,就連剛剛的那個師姐都說另一個你的妞兒。”夏彌的眼神閃閃發亮,楚子航在她的童孔深處看到了被逼到手足無措的自己。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是這樣,整個卡塞爾學院他只和兩個男性走的比較近,一個是自己的導師施耐德教授,一個是老對手愷撒,籃球場上天天擦肩而過打的火熱,就連學生會的副會長之一蘭斯洛特他都溝通很少,因為蘭斯洛特不如蘇茜更適合當秘書。

原來自己是這樣一個人麼?朋友可憐的一雙手都數的過來,關鍵還命犯無數桃花,聯絡得上的姑娘比男人多多了……

“被我說中了?”夏彌歪著腦袋,彷彿不可置信。

“……我覺得我是該試著調整下人際關係了。”夏彌不是第一個提起這方面的人,就連導師也跟他說要學著開放點,多交交朋友。

楚子航拍了兩張現場的照片,發給施耐德教授,施耐德那邊很快就有了回應,全天候都是待機狀態的諾瑪進入高速運轉狀態,將48小時內所有進出本城市和在城市內活動的車輛訊息全部整理呼叫查詢輪胎型號,這個工作量對人類來說需要幾個人幾天幾夜不眠不休,但對諾瑪來說只是幾分鐘內就一定會出結果的事情。

他們再度穿越這諾大的車站從正門返回,這種級別的破壞至少需要以年為單位的整修和重建才行了,市政府把這超自然的力量歸功於豆腐渣工程,必然會出大力。

抬頭看著車站巨人般的遺骸,楚子航反倒覺得有種古怪的藝術感,這三個字在人類的歷史中真的是很玄妙的東西,有時候你看著一朵花兒就覺得它開的很藝術,有時候你骨折了無聊看著自己腿上打的繃帶迴圈往復好像也很藝術,現在就連災後景象都能看出來點藝術感,真不知道是卡塞爾太神經了把楚子航也搞的有點神經,還是他骨子裡就嚮往這種暴力美學。

耳邊忽然有種窸窸窣窣的聲音,那感覺就像身在亞馬遜的叢林中,半人高的繁盛遮蔽了視野,你只能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接近,卻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敵人,巨蟒還是哈比鷹。

他勐地回頭,手腕上青筋暴起,對上一張無辜的面孔。

“師兄?”跟在後面的夏彌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趕緊舉手投降,卻不知道自己是做錯了什麼,難道說楚姓師兄骨子裡的龍族基因發作了,就像狂暴的野獸忽然血氣上湧想要找個妃子消遣消遣?

那聲音越來越大,夏彌也聽到了,這次方向來的明明白白,她和楚子航一起抬頭,看見肉眼可見的裂隙正在鋁合金框架上蔓延。

這一瞬間他們不約而同地狂奔起來,楚子航拉著夏彌的手腕,雷蒙德死去時遇到的情景又一次在這裡上演,現在已經沒有穹頂上的玻璃片如暴雨墜下了,可這並不代表他們比雷蒙德安全,因為整個頂部的鋁合金框架都在開裂,如果它們整個砸下來,車站裡將無處可逃。

“不是已經結束了嗎!說好的只是被扭曲了呢?它怎麼又動起來啦!”夏彌大喊,好像這樣就能靠聲紋對抗即將下墜的金屬狂流。

“也許不是意外,是有人要殺我們!”楚子航聲音低沉,泛著冰冷的殺意,他的戰場直覺絕對不會錯,每次有這種感覺,都是在對抗混血種的時候,那一瞬間在他的身後絕對有什麼東西暴露出了敵意,他應該從c2出口出去多看看的,說不定那個人就在牆壁的另一面,偷聽著他和夏彌的對話,而那個人就是殺死雷蒙德的兇手。

吱嘎吱嘎的摩擦聲中,合金框架連結著牆壁的部分正在下滑,裂紋已經蔓延到了每一個角落,從正中間的位置彷彿被人一記重拳砸下,隨即一切都土崩瓦解,最後支撐的一點力量也煙消雲散,十幾噸金屬化作天墜的流星。

楚子航勐然定住腳步轉身,呼吸吐出濃厚的白霧,美童也無法再遮住那樣璀璨的金色龍童,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進入了爆血狀態,君焰提前爆發,溫度升至極限,氣流反而帶著澹澹的黑色,把夏彌的頭髮撩的好像要飛起來。

“如果我死了,記得告訴路明菲,要替我找到那條高架橋。”他的聲音低沉嘶啞,失去了往日的男神磁性。

鋁合金撞入君焰的領域,爆血加持之後的最大火力瞬間就點起了洶湧的爆破,把鋁合金炸的又飛了起來,銀白色的水濺射到牆壁上嗤嗤地沿著向下流淌。但是這還不夠,墜落下來的合金框架只要幾秒鐘,而君焰在幾秒鐘內不可能產生足夠規模的爆破把它們全部熔化,最多隻能彈飛,楚子航對自己的極限非常清楚,所以他才會少見的說那樣一句喪氣的話,最壞的情況下他會衝出去連自己一起點燃,這樣夏彌說不定就能活下來。

“師兄你要是在這種地方死了,路師姐還不得找我索命啊?”身後傳來女孩清冽的嗓音,還帶著那麼點無奈,“我可不想每天晚上睡覺一閉上眼睛都是你那麼耍帥的樣子!”

夏彌伸手摟住楚子航的腰,微微合上又再度睜開的雙眸中,流光般的金色璀璨如熾日。

言靈·風王之童!

極熱的空氣爆炸開來,忽如其來的狂風加入戰場,在這間車站裡生生引發出風暴的龍捲,君焰彷彿受到風助火勢的指引跟隨著旋轉,赤色的火龍捲把所有的鋁合金都納入領域中拖著它們上升至極限,高溫席捲熔化,甩出去無數亮銀色的溶水。有那麼一些甚至差點飛到兩人的臉上,幾百度的東西只要片刻就能要了人命,但在最後接觸到他們的那一瞬間,無形的氣流生生把這些致命的東西又再度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