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陡然有些尷尬,本以為守株待兔老獵人會抓到美味的小野兔,沒想到等來的是如花似玉的狐狸精,楚子航從未與異性有過這樣過分的接觸,男上女下四目相對還呼吸相聞這種節奏怎麼看都像朱麗葉反過來要推倒羅密歐。

“你……今天挺漂亮的。”尬了半晌之後楚子航才幽幽地鬆手憋出這麼一句話來,他其實應該先道歉的,但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這會兒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彎,仕蘭中學NO1的英雄最終還是拜倒在了美人計的裙下,悄然襲擊的姑娘終究讓柳下惠亂了方寸。

“是麼……其實我也這麼覺得。”路明菲一瞬間就飄飄然了,記憶裡的楚子航很少夸人,他就像一個在禪院裡修行了很多年的老和尚,妖冶的狐狸精晃著九條尾巴從他面前施施然走過眉眼如絲,他也只會頭也不抬地說女施主請自重,根本不會多看兩眼。

難道說師兄好的是落跑的公主殿下這一口?楚子航啊楚子航,原來這麼多年你全在裝大尾巴狼,表面禁慾系內心野獸系,剛進窗戶就迫不及待地把人拉過來摁住,按著節奏下去那是要少兒不宜啊!

“師兄你可要忍住啊。”路明菲滿臉正色,好像法官宣讀判詞。

“什麼意思?”楚子航當然根不上路明菲的腦回路。

“失節事大呀!你再這麼按著我會覺得你愛上我了……”路明菲紅著臉小家碧玉,實際上張嘴全是沒皮沒臉的爛話。

如果楚子航真是那樣的人,路明菲就不會那麼在意他了,你越是喜歡一個人,就越會讀懂他的一切。

但是路明菲這會兒也不介意調皮一下當個扮鬼臉的小魔女,因為楚子航那張尬住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臉看起來實在太好笑了,原來英雄如師兄你也有歇菜的時候啊,這不抓緊機會反客為主那可就太浪費了!女生只要想浪起來,把握住一個純情處男簡直易如反掌!

楚子航彷彿受驚了的跳蚤一樣彈了起來,他這才意識到從剛剛到現在他應該乾的第一件事是先放開路明菲,而不是兩個人保持著那個好像要滾床單的曖昧姿勢大眼瞪小眼。

“……抱歉。我有點太緊張,把你當成了敵人。”楚子航低聲說。

“沒關係的!”路明菲爬起來拍拍裙子,笑的人畜無害,“男女朋友之間發生點什麼都會被人解讀成情侶的小遊戲!名譽無憂!”

楚子航無話可說了,他確實是個純情處男,雖然有那麼多女孩子喜歡過他表達過好感,但他甚至沒有和其中的某個人女孩牽過手。

同齡的女生們對楚子航來說就只是存在於教科書上的知識,書上會說她們多愁善感心思細膩,你得像個紳士一樣彬彬有禮,可不會說如果你把女士按在地板上了該怎麼辦。如果路明菲是個敵人,也許楚子航會繼續他的暴力行為,但換做是熟悉的人那種狀態下的感覺就變得分外奇怪了。

兩個人背對著背坐在桌邊,楚子航覺得自己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整狀態,外敵的入侵仍然在繼續,他是教堂的守衛者,不該在這種事情上動搖心境。路明菲則在緩過神來了之後低頭捂著發燙的臉龐,悄悄看向窗戶試圖從映象裡窺視師兄現在的狀態。

自己剛剛到底腦子抽了什麼玩意兒居然會主動調戲楚子航啊!她路明菲的人設分明應該是個甜甜的小師妹,會搖著楚師兄的衣袖撒嬌說師兄師兄!你和我假裝男女朋友好不好嘛,怎麼會是個突然發浪的公主碧池!

這下可完蛋了,想來這會兒路明菲三個大字的形象在楚子航心裡已經跌到了谷底,如果腳能用來挖地,路明菲憤恨的鞋尖已經在地板上摳出了三室一廳。

整個房間裡都是路明菲舞鞋敲點地板的聲音,噠噠噠噠,落在楚子航耳朵裡那就是淑女對紳士的不滿全轉化成了雙手抱胸鞋尖敲打的傳遞。

楚師兄現在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道歉呢,還是該就當這件事兒過去了,他不喜歡那些對自己笑臉相迎的仕蘭女孩們就是因為老爹曾經說過女人是一種很麻煩的動物,一旦你和某個女人熟悉了,那你就等於是攤上事兒了。

那一年楚子航年少輕狂,滿心只有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全然沒懂楚天驕這騷漢子的心路旅程。如今再度回首,方才明白老爹就是老爹,在情感史上的豐富程度絕對是羊群中的一匹狼獨領風騷,不然當年也不會把老媽騙的團團轉,裙角飛揚娓娓謝幕,落在這頭大尾巴狼的手裡,以至於後來的結局是個悲劇。

“你為什麼會從那裡爬上來?”最終還是楚子航打破了靜默,再尬下去就該在接敵之前先憋屈死了。

“我想來找你啊……教堂全都鎖了,就剩個窗戶還開著。”那股調笑的興致勁兒一過路明菲就成了細聲細語的小媳婦兒,在愛豆麵連頭都抬不起來,一想到剛剛的所作所為就還是哈子卡西到想要鑽洞。

“那是我故意留下來的破綻,教授說對方的目的很有可能是冰窖,三個入口現在都派人分散把守了,我只需要在這裡耐心等待,就一定會有人找上門來。”

“啊……”路明菲好像明白自己為什麼一進來就捱了頓打了,“所以我是躺槍咯?”

“是。”楚子航微微點頭,“委實沒想到這個時間點會有熟人從那種地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