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記得他的名字,梅涅克·卡塞爾。”李霧月淡淡地說,他殺過很多人,唯獨對那個年輕人的印象格外深刻,“伱的這種戰術是從他那裡學來的?按理說你根本不可能見過最後我與他戰鬥的景象,但你居然和他不約而同地用了同一種方法,並且兩個人都成功傷害到了我。”

“我想想聽聽他是怎麼做的。”

興許是對昂熱和梅涅克這兩個有點特殊的人類有所憐憫,李霧月站在昂熱不遠的前方,說出了那段塵封於歷史中的往事。

“那個年輕人也用了與你類似提升血統的方法,但他的血統比你更加純粹,單純的力量不是我的強項,他以龍化狀態釋放萊茵,儘管我努力逃離,還是被波及,留下了些恥辱的痕跡。”

李霧月揚起左手胳膊,在他龍鱗密佈的面板上,有一小塊是中空的,即便他再怎麼努力再生都無法修復這部分,梅涅克的鍊金刀在萊茵中割開了那裡,就是昂熱手中的折刀,那東西對龍類來說是劇毒物質。

“我終究還是不如他啊。”聽到密友和自己做出了一樣的選擇,昂熱有些欣喜,也有些難過,“為什麼能活下來的是我而不是他呢?他那樣的人,是真的可以帶領我們走向嶄新時代的。我一直都很努力,每次做事情的時候都會在想,如果是梅涅克·卡塞爾,他會怎麼做?於是我總是能得到正確的答案。可模仿終究只是模仿,無法超越他本人。”

“他已經死了。”

“是啊,他已經死了,可在我的心裡,他永遠都都活著。”昂熱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看到了麼?他就在這,在我的身後。那時我還很迷茫,但他總是會拍拍我的肩膀,說嗨昂熱,你為什麼要想那麼多呢?只要是你覺得可以去做的事情,那就大膽的去做好了,我會永遠站在你身後!那天他第一次對我說完這句話就帶我去了舞會,熱情的向每一個人介紹說這是我的好朋友昂熱,好像我是什麼特別優秀的人,值得他驕傲地宣佈。而那天我甚至沒有穿像樣的西裝,還是一身和大家比起來和破布沒差的玩意兒。”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李霧月說。

“你當然不會懂,生來什麼都擁有可真是糟糕透頂的龍生,我們之間種族不同,你理解不了我,我也沒法理解你,所以沒什麼好談的,想要談話的時候,就只有刀兵相見。”

昂熱抓起暴怒,支撐著自己站起來,時間零的領域徹底崩潰,爆血狀態也完全解除,束縛李霧月的力量終於不見了,他重新回到自己的巔峰,天空與風的霸主,現在的昂熱就算是全盛時期也只是他動動手指的事,更別說昂熱還受了重傷,擁有時間零的人也敵不過時間的侵蝕,他太老了。

李霧月攤開手掌,無形的空爆彈飛向昂熱,它在空間中經過,帶著毀滅性的力量和無聲的風。

暴怒橫在身側,昂熱把自己的血滴到了這把刀上,暴怒驟然發出長嘯龍吟,平滑的刃口變作鋸齒刀鋒,彷彿有無數龍牙從刀身裡凸出,這是居合斬的架勢。

七宗罪的啟用方式就是龍血,之前昂熱一直沒辦法用刀刃傷到李霧月,就不能啟用這種形態,如果是用自己的血,毫無節制的七宗罪反而會傷到自己。如今他已經是身負重傷的人了,讓血白白流逝,還是給七宗罪使用更好。

李霧月面無表情,他熟悉諾頓的刀劍,更能夠看穿昂熱,當下的動靜確實很大,但並沒有能讓他感到任何威脅,那隻不過是一介復仇者垂死掙扎的一擊罷了。

空爆彈抵達昂熱的眼前,暴怒揮出燦金色的光弧,因為速度太過驚人,刀的扇面在中途消失了,李霧月最後只看到了昂熱收刀的動作,緊隨而來是胸口的疼痛。他低頭看去,自己的胸口緩緩綻開一條縫隙,有血從那裡滲出來,緊接著是龍鱗噼啪噼啪開裂的聲音,燦爛的血花從傷口中噴湧而出,如怒放的玫瑰。

發生了什麼?那個老頭子幹了什麼?李霧月仰頭倒下,腦中還在思考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情,時間零的領域分明已經解除了,直到此刻他也沒有感覺到自己再次失去對元素的掌控力,這就意味著昂熱沒有能力再使用時間零。那麼他是怎麼斬到自己的?難道他的速度會比自己的50倍更快,甚至根本無法被眼睛捕捉?

李霧月身後,蛇形的高架橋像是被某種鐳射刀一掃而過,一連斷成了好幾段墜向大海,那道居合的長度甚至是暴怒本身的幾百倍。昂熱無力地跪下,努力把暴怒插進地面來保持平衡,就連那枚即將在他身上炸開的空爆彈也被居合斬切開了,四溢的暴風向著周圍呼嘯而過,把昂熱頭髮吹的高高揚起,西裝裡的玫瑰花瓣在風中散開,落在他的肩頭。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