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末代狂徒(五)(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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愷撒點了點頭,“合理的懷疑,但沒人能證實,因為有關夏之哀悼的全部記錄是秘黨的最高機密,上百年過去了,秘黨沒有對校董會以外的人公佈事件的任何調查結果。但是種種證據都表明龍類確實發動了那麼一場夜襲,他們直接從核心突破,本該徹底摧毀秘黨的精英們。然而絕世的天才梅涅克·卡塞爾竟然爆發出匹敵龍王的力量,阻止了龍族的陰謀。當時的獅心會幾乎全軍覆沒,有一個人活了下來,那就是昂熱校長。”
“既然是秘密,愷撒君你又是怎麼知道這麼詳細的?”源稚女覺得很有意思。
“我叔叔弗羅斯特就是校董會成員中唯一一個公開露面的人,他有閱讀最高機密的許可權,有些檔案通常就會放在他的辦公桌上,我去的時候就會順手翻一翻。”愷撒說。
“那麼不小心?”路明菲傻眼了,“我還以為那種頂級大佬都是做事滴水不漏的人。”
“不能說是不小心,應該說是有意為之。”愷撒輕蔑地笑笑,“帕西是弗羅斯特的秘書,也是近臣,同時服務於我,弗羅斯特,還有我爹。作為專業人士帕西當然不會犯沒有及時收好重要的檔案這種低階錯誤,那隻能是弗羅斯特授意的。他想讓我看到,所以我就會看到,這點小把戲騙騙三歲小孩子還行。”
路明菲知道愷撒和家族的關係向來不好,這在卡塞爾學院裡都是人盡皆知的事了,可如今聽起來愷撒的家裡人其實對愷撒一直都很不錯,儘管知道他很敵視,但還是最大程度上地容忍著他的叛逆,對愷撒做過最具威脅的懲罰不過是停了他的卡。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總覺得心裡酸溜溜的,愷撒不喜歡他的家族但他還有個家,自己想念爸媽卻好多年沒見過了。不知道他們在世界哪個旮沓角里刨土坑的時候有沒有想起他們在地球上還有個女兒,這麼些年過去了,說不定走在大街上擦肩而過他們都會認不出來自己吧?
“高富帥家裡也有難唸的經。”源稚生淡淡地說。
“你這口氣就好像你不是個高富帥一樣。”愷撒大大咧咧地攔住源稚生的肩膀,“沒辦法,我們男人就是這樣,在外要光鮮亮麗,身後受的氣都不能成為阻撓我們前進的理由,而且要時刻做好鬥爭的準備!說真的我有認真考慮過跟家族徹底鬧掰了的時候自己該怎麼辦,也許來日本開個私人餐廳是種不錯的選擇,這裡的人很容易接受歐美的餐飲習慣,我會做很多東西。”
“校長當時不在卡塞爾的莊園裡?”楚子航把話題重新拉了回來。
“不,他在,而且跟龍王近距離接觸過,受傷之後跌入了地窖,處於假死狀態,才有倖存活。整個夏之哀悼得以被記錄下來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昂熱校長的親眼目睹,而在他昏厥之後的部分,則是有一個秘黨成員一直在現場手工記錄發生的事情,為後人留下寶貴的第一手資料。”愷撒說,“校長醒來後用雙手從屍體堆裡挖出了自己的朋友們,把他們燒成灰燼,他埋葬了那些灰燼,也埋葬了自己的往事。”
這是段悲傷的往事,有關昂熱那不為人知的過去,每個人都不約而同地保持著肅靜,雖然大家立場不同身份不同,但作為混血種,都會對那些過去英勇奉獻於屠龍戰場上的英雄前輩們致敬,也許站在這裡的其中某一個人也會在未來迎來同樣的結局。
“校長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昏迷了,很久之後才醒來,醫生一度把他當成了植物人。但在甦醒之後,校長並未消沉,而是表現出驚人的活躍。由於夏之哀悼使秘黨高層精英損失殆盡,作為唯一的倖存者昂熱校長一舉跨入秘黨高層掌握大權,某種程度上說,他是這次悲慘事件的最大受益者,因此一度產生了針對他的陰謀論。校長沒有理會那些流言蜚語,過去才華橫溢的年輕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孤高而鐵腕的復仇者。”
愷撒嘆了口氣,像是惋惜,又像是敬仰,也許在他的心中昂熱那樣的人就是最偉大的男人,遠比他家族裡的那些傢伙要討人喜歡的多。
“現在明白為什麼只有他可以成為卡塞爾的校長了吧?”愷撒說,“他曾經貧困孤苦,因為與梅涅克·卡塞爾的結識而獲得嶄新的人生。可是一夜之間,他所珍愛的榮譽,朋友,還有夢想都被龍族毀滅殆盡,他怎麼能不憎恨龍族呢?如果是我有那樣的遭遇,我也會窮極一生都要把這些混賬東西挨個殺死,親手送進墳墓裡掩埋啊!”
“為了復仇而活著的人生,真的值得嗎?”犬山賀輕聲問,他曾經是昂熱的學生,雖然不像愷撒那樣知道夏之哀悼的全貌,但清楚昂熱的所作所為都是在為了那一天失去的每一個人。
“中國有一句古話,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昂熱慢慢地給自己點上一支菸,每當回想起那段往事的時候,唯有煙味可以沖淡心中的悲憫,“人這種東西,最自大的地方就是喜歡替別人著想,要麼說這是為你好,要麼說我能理解你,再不就是想著要去糾正自己眼中他人的錯誤。可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感同身受,別人的人生要怎麼走也用不著另一個人來指指點點,是死是活都是他自己的事。我就是執拗的復仇者,無時無刻都在準備著戰鬥,希望在自己踏入棺材之前儘可能把每一條龍都割斷喉嚨挖出心臟。”
“校長,我們已經臣服於你六十年了,六十年還不夠麼?”犬山賀沉聲說,“你的學生們都還活著,龍淵計劃之後警衛隊有傳來目擊報告,我們不欠秘黨什麼東西,我們只是不想秘黨介入我們的事,連這也不行麼?”
“不可以,在屠龍這件事上,任何人都沒法跟我談妥協。”昂熱把剛剛點起的香菸在喝乾的茶杯中掐滅。
“那麼多年來你還是沒有改變看法啊。”犬山賀長嘆了一口氣,“在你眼裡我們只是一幫自以為是的黑道分子,根本無法和高貴的秘黨相提並論。我們殺不死的龍王你們能殺死,我們解決不了的危機你們能解決,你們從來就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自始至終!”
犬山賀振開和服,露出腰間一段深紅色的木柄,他握住刀柄,出鞘的咆哮聲貫徹整個露臺。
他有試圖和昂熱談判,藉著過去師徒的名分,可昂熱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在白王這件事上他必須是獨裁的領袖,沒有任何人可以命令他讓步,大家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