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找到這個蛇頭的?”楚子航很詫異,愷撒之前並沒有跟他說已經安排了這一項,楚子航還在考慮要等源稚生點頭。

“店裡有人是透過蛇頭偷渡到日本來的,沒有合法身份只有一張漂亮面孔,所以才在牛郎店裡工作,多跟他們套套話就會知道訊息。”愷撒聳聳肩。

這種事情楚子航永遠都做不來,但是愷撒不一樣,他是個社交牛逼症,見多又識廣,通常只要會對方的語言,他可以用一根雪茄,或者一瓶香檳,在五分鐘之內和對方成為相見恨晚的關係。

“去吧我們卡塞爾學院的校花同志!”愷撒忽然換上了老毛子的語氣,大力地拍打著路明菲的肩膀,“我相信以你的魅力搞定一個純情小姑娘絕對輕而易舉!你看學院裡你的後援會裡都有那麼多人了,區區一個黑道公主對你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還好你不是個男孩,否則我絕對會以西西里島種馬加圖索的名義跟你一較高下!”

“我去,老大你沒節操就沒節操,不要把我也拖下水好麼!搞的好像我是什麼萬雌之王!”路明菲扭動肩膀掙脫愷撒的大手,把桌上的提袋一把全抱起來,“總覺得來了日本,好像什麼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如果我的故事是一本,那作者肯定和老大你一樣沒節操!”

路明菲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愷撒滿臉教唆犯的神情漸漸退去,房間裡剩下愷撒和楚子航兩個人,還有桌上廉價的生啤。他們幾乎所有的錢都給路明菲了,為了省錢不得不買這種最便宜的生啤酒,這對愷撒來說真是難得的體驗,日本人的生啤酒對他來說有點苦澀。

“其實你是希望路明菲和上杉家主一起離開日本對不對?”楚子航喝著啤酒,望著外面無盡的大雨,東京最近好像是瘋了,不管不顧地要降下一切。

“是。”愷撒點點頭,舉著手中的啤酒和楚子航對碰,“橘政宗不捨得對源稚生出手,所以才撫養繪梨衣那麼多年,令她不見天日,很顯然這個女孩對她很重要,她可以單靠自己的龍血就能提升別人的血統。橘政宗與赫爾佐格走到了一起,而他們撫養的三個孩子現在都在我們這邊,把繪梨衣送出去,搞定源稚生的心結,在日本我們就會瞬間擁有能正面迎接那兩個老東西的實力。但這很兇險,我們的對手可能是神,稍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

“那你為什麼不也坐上那艘人蛇船呢?”楚子航說,“這是發生在日本領土上的事,可以讓日本人自己解決。”

“別用不屬於你的風格來強行挑釁我好麼?你知道的,我很看重榮譽,按照預言,四大君主先後在最近的幾年中復甦,現在就連白色的皇帝也出現了,作為一個混血種我怎麼可能錯過這樣的機會?就像那些專注於拍攝危險自然風景的記者,龍捲風就近在咫尺,但為了第一手攝影,我會願意去冒一下險,如果我死了那說明這就是適合愷撒的墳墓,如果我活著,那我將滿載榮耀和幸福而歸,證明自我的價值。”

“你真是個天生的冒險家,如果出生在古代,恐怕會是第一個跳上木板啟航前往大海的人。”楚子航說。

“那麼你呢?你是學院裡著名的殺胚狂徒,我想你應該很高興留在日本跟我並肩作戰不是麼?在我提出那些想法的時候,你沒有任何異議。”愷撒饒有興致地看著楚子航。

“你會選擇讓路明菲帶著繪梨衣離開,是因為你嗅到了危險的暴雨,你不希望有任何女性在這場混亂中受傷。而我點頭,只是出於責任感,我希望繪梨衣能進入卡塞爾以免遭受更多的不幸,也希望路明菲可以離我遠一點,這樣要是我死了,她不用那麼傷心。”楚子航低頭看著手臂上的創可貼,這是為數不多他還留下來的東西,路明菲說師兄你這種人整天受傷,身上一定要備點什麼,就算是創可貼也要!然後就從日本的藥店裡買了一包塞給他。

“嗨嗨嗨!那麼垂頭喪氣幹什麼!難道你覺得自己留下來就一定會死?”愷撒很不喜歡楚子航這種頹喪的氛圍,他所認識的楚子航應該更加果決堅毅,就像殺人的快刀,毫不留情,“都到這種時候了,別跟我說什麼你完全不在乎她,什麼男人會不在乎一個女孩,卻自己跑到只有女性店員的服飾店裡去為她挑衣服?”

“我沒什麼真實感……或者說安全感。”讓楚子航闡述自己的心理是件很困難的事,他不擅長這個,但還是盡力用自己的方式去跟愷撒溝通,“以前我認識路明菲的時候她還沒現在那麼起眼,那時候我只是想幫幫她。現在我發現有那麼多人喜歡她,就連我想為她做點什麼的時候也會有人搶在我前面,我覺得這樣挺好,她應該過的更幸福一點,坦然接受那些圍繞自己的好意,沒必要總是咬著我不放,我給不了她未來,以我的方式。”

“你以為你這麼說就能讓她放棄了?”愷撒鼻子裡噴出一股不屑的陰氣來,滿臉都是對情場笨蛋的傲慢,“女人就是這樣一種東西啊,為了愛情她們真的會奮不顧身,有時候甚至愚不可及,要是愛上的是個混蛋,那她的一輩子就毀了。”

他拍拍楚子航的肩膀,“但你是個好蛋,是連我愷撒都覺得這是個不錯的男人,在我看來不覺得路明菲哪裡有任何問題,問題只在你身上。不過好訊息是,你雖然沒有自覺,卻有擔當,作為一個現任男友,你希望你的女友去安全的地方,這是很負責任的態度。日本的戰場上不需要女士,有你,有我,還有那對源氏兄弟,這就已經夠了,他們有他們的妹妹,而我們有我們的組員,男人是總要為女人而戰一次的。”

“所以你覺得我只要這樣做就好了?”

“是,而且不要想的太多,就按照你的方式就是最好的!”愷撒拿著易拉罐,和楚子航碰杯,彼此喝乾了罐中的殘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