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父兄(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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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著一切超自然力量都與龍族奧秘有關的態度,情報迅速匯總到日本執行局,執行局判定這是一名雄性死侍,因為它只襲擊女孩,而雄性死侍往往對異性有著狂暴的慾望。
這一年源稚生剛加入執行局,是年紀最小的執行官,夏天后他就要前往卡塞爾學院進修。執行局派遣任務向來以本地土著為第一考量,源稚生來自鹿取,他熟悉這個小鎮,於是作為他的第一個任務,他被派往山中獨自解決,當做對他的考核。臨走的那一天橘政宗以大家長的身份,將蜘蛛切遞到他手中,以此表示對這位年輕人首次任務的祝福。
在新幹線列車上,源稚生讀到了完整的失蹤者名單,看著那些熟悉的名字他指節無意識地扣緊,把紙邊捏成一團褶皺。
這種感覺就好像在大地震之後看見殉難者的名單,每一個名字他都認識,因為小鎮上只有一所小學一所中學,每個人都是他的同學。源稚生短暫地喜歡過她們中的幾個,還有幾個女生也短暫地喜歡過源稚生,會守在籃球場邊看他打籃球為他喝彩。只是那時候源稚生拒絕了她們,他還有個弟弟要照顧,沒有時間也沒有資本去談情說愛。
可這並不代表他會忘記,年少時的感情最真摯也最純粹,無關乎未來或者麵包,只是因為某一句話某一件事就可以喜歡一個人。
源稚生記得櫻花樹下那封遞過來的情書,上面帶著她的香水味和粉色的絲帶,用一枚櫻花封口,她羞澀不已甚至不敢抬眼看他一眼,但還是努力主動地把情書放到他的手中轉身逃跑,髮梢起落裙襬也飄搖,走了很久似乎空氣裡都還是她髮間的香氣。時至今日那紙情書都還放在他的抽屜裡當做紀念,可現在她也在這個該死的名單上。
這就像是一場為正義的朋友所量身打造的機會,源稚生有足夠的理由暴怒地充滿仇恨地殺死那名死侍,就像電影裡的英雄們,真正的日本武士,坐擁天守閣的大名們也會衝動地為了一個女人發起一場戰爭,他源稚生當然也可以。
沒有人知道當年的孩子又回來了,經過鄉間的時候已經是日落,源稚生踩著自己長長的影子走進最熟悉的便利店,幾年前他曾經在這裡給一位老婆婆打工,那是為數不多能幫到他們這對苦命兄弟的人。店裡如今坐著的是老婆婆的女兒,老婆婆靠在躺椅上眼神呆滯地望著天花板,嘴角偶爾滲出點白沫來,顯然已經不可能認得曾經的孩子,善良的人也逃不過病魔和時光。
他又從養父家門不遠的地方經過,時至今日他已經比養父更高了,打起來那個男人絕對不是他的對手。養父家的門前荒草繚亂,屋後滿是廢棄的傢俱,看的出來有些時間沒有人居住了,以那種酗酒男人的生活方式,要麼是某一天喝醉會半夜掉到水溝裡死掉,要麼就是一分錢都沒有徹底走上邪路被抓住。
源稚生不關心這些,他只是從後院翻了進去,把這裡當做臨時落腳的地方,順便再看一眼曾經住過的地方,雖然現在已經被完全裝修成女孩的房間了,紗簾是粉色的床墊是粉色的,可桌上窗臺都遍佈灰塵,難有當年的澄澈。
看起來似乎一切都還是當年的味道,可很多漂亮的女孩們都不見了,死亡名單上的姑娘們都是上學時同年級裡最漂亮的那幾個,那名混賬死侍看起來還非常挑食。
門外傳來嘰嘰喳喳的歡笑聲,成群結隊的女孩們提著白色的燈籠走向錄取神社,她們都都穿著實習巫女的白衣和緋袴踩著木屐,站在田野間可以看見遠處錄取神社高闊的鳥居的方向,那邊就是她們的的目的地。
忙碌中的人總是容易忘記時間,源稚生才想起來今天是鹿取神社的祭典日,也是小鎮最賺錢最熱鬧的日子,會有很多女孩被送到山間來學習傳統的神社文化,這一週時間裡她們會像古代巫女那樣起居生活晚間提燈繞著鎮子行走祈福。
這毫無疑問是個壞訊息,為了鎮子上的安全警察們也出動來維護秩序,但他們顯然不是死侍的對手,數量增多的女孩們只會讓死侍的獵物隨處可見,這種情況下源稚生不可能保護到每個人的安全。
入夜了,夜空中灑下濛濛的細雨,源稚生輕手輕腳地穿梭於房梁之間,耳邊盡是實習巫女們嬉笑打鬧的聲音,城裡來的女孩還不適應山中的寂靜,這個時間對她們來說要去睡覺還為時尚早。榻榻米上動輒十幾套被褥肩並著肩,從窗格外面遠遠地都能看到那些影子們抓起枕頭互相丟向對方。
源稚生每巡邏一個房間都會揭開瓦片窺探,雖說這樣看年輕女孩們的居所有偷窺之嫌,但這也是為了她們的生命安全,就算看到更衣的場景源稚生也不會避讓,他心態平和如老僧入定,不佔紅塵女色。
房間裡的巫女們都圍著一個女孩,興奮地攥著拳頭尖叫。那女孩是人群中最高挑的,雖然還只是孩子的身高,身段卻像成年女性那麼妖嬈,她笑意滿滿地起舞,指尖總是或有意或無意地掃過某個女孩的臉龐,被她接觸到的女孩都流露出幸福的神色滿臉崇拜,彷彿只是這樣就是莫大的榮耀。
實習巫女們手拉著手圍繞這姑娘跳起祭禮舞來,雖然都還是今天才學到的東西,可每個人都模彷的有模有樣,紅白兩色的巫女服摺疊起舞,相同的腳步起起落落好像整個房子都要陪著她們狂歡。輕歌曼舞的女孩旋轉著擁抱其他女孩們中的某一個,她攬著她們的腰俯身親吻,每個女孩被她親吻的女孩都目光迷離,像是沉浸在一場極深的美夢中。
源稚生有點看不下去了,這場面有些太過放蕩,對這些年輕的女孩們來說還為時尚早。可他又忍不住想要看下去,心裡彷彿有隻小蟲子在撓啊撓,就連他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自己明明不會是對這樣淫靡的世界動心的人。
房間裡的長吻悠久的像是一個世紀,女孩抱著另一個女孩久久沒有鬆手,源稚生忽然注意到那個被懷抱的女孩正在微微顫抖,櫻紅的血滴沿著她的嘴角滴在榻榻米上。
尖叫聲響徹夜空,看到這一幕的人不止是源稚生,也有那些癲狂的實習巫女,有人發現了這長長的深吻不對勁。蜘蛛切出鞘源稚生幾乎就要破瓦而入,房間中的燈卻驟然熄滅了,整個屋子裡都是雜亂的腳步聲,女孩們的驚叫聲,撞在一起的不知所措,人們無法適應從白晝瞬間轉變的黑暗,眼前伸手不見五指,唯有一雙赤金色的童孔在眾人驚懼的畏懼中一閃即逝。
那天晚上鎮子上都是警察,哨聲響成一片,手點的光柱交織著掃過田野和樹林,他們試圖找到那個失蹤的女孩,警方認為罪犯仍然沒有脫離周圍的可能。但以死侍的力量,搬運一個活人的速度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快。
源稚生回到養父的小屋帶上了自己的揹包,包裡有送給弟弟的禮物,一臺遊戲機,他知道源稚女勤於學業沒什麼娛樂的時間,人總是要勞逸結合的,小時候源稚女羨慕地站在別人屋前看人家的小孩玩任天堂,源稚生沒有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