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扈的貴公子從未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直到自己有一天也成為這樣的燈泡,在他的眼裡,身邊兩個人完全無縫銜接的對話模式就像漫天灑下絢爛的櫻花,粉色的泡泡正在他們身邊一顆顆的升起,然後撞在愷撒鼻子上爆開,簡直他媽的就是一對在光棍節跑大街上打KISS秀恩愛的笨蛋情侶,完全沒考慮過身邊人的感受。

他忽然有點想念諾諾,可諾諾已經失蹤有一段時間了,從京城他燒掉了陳家的郊區別墅開始,加圖索家就對他進行了長達數個月的經濟封鎖,直到有一天這種封鎖忽然消失,諾諾也從學院離開,他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位可能是愷撒·加圖索未來老丈人的中國男人,在校董會上見過一面的陳昊陳日天先生飛抵了義大利羅馬,據說是受到加圖索家的邀請,前來商議兩位新人的未來問題。換言之,老東西們過去一直提及的,陳墨瞳沒有言靈所以不能和她結婚這件事似乎有所鬆動,以至於他們居然親自邀請到了諾諾的父親來商談。

這事之後家族就徹底對愷撒鬆了口,恢復他的信用卡並告知不會再阻攔他與諾諾的未來,相對的諾諾會從卡塞爾學院中途退學,去一個她應該去的地方進行長期修行,加圖索家未來的掌權主母不能是一個只會咋咋呼呼的小魔女。

起初愷撒甚至以為老東西們也選擇了和陳君那樣的幽禁,但諾諾親自發來郵件表明確有其事,愷撒才終於放心。於是諾諾就徹底消失了再也沒有聯絡,據說這場修行會長達兩年半,兩年半後當她修習歸來,大家就不用廢話直接步入婚姻的殿堂,加圖索家和陳家都會獻上最真摯的祝福,弗羅斯特已經讓愷撒開始考慮要去哪裡,如何舉辦一場讓世人銘記的婚禮了。

愷撒想了很多個地方都還沒敲定,這次去日本他想去東京明治神宮看看,他還沒有去過日本,只是知道那裡是個神社,在日本結婚的很多新人都會去參拜祈福,歷史上也有名人在此大婚的記錄。

飛機慢慢降到了雲層之下,窗外開始下起雨來,雨幕中的東京燈火通明,就像一座巨大的佛龕,永遠燃燒著祭祀神明的燈燭。

東京都以南,神奈川縣,橫濱郊外。

荒無人煙的海岸線上唯有浪潮與雨聲作伴,源稚生叼著的香菸在黑暗中忽閃忽滅,矢吹櫻打著黑色的雨傘站在他身邊,配合上彼此都穿著黑色的西裝加上胸前的領花,總覺得這兩個人像是來給誰送終的。

同樣作為少主的貼身近臣,夜叉和烏鴉沒有來,那兩個傢伙不適合接見本部專員這樣嚴肅的任務,咋咋呼呼的傻逼和陰翳系一看就知道滿肚子壞水的眼鏡男,都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而矢吹櫻就不一樣了,她的身高放在日本女孩中都算高挑,足有一米七出頭,踏上高跟鞋豎起馬尾之後站著就像一株柳松那樣惹眼,接機正是漂亮女孩登場的場合。

他們的身邊停著一輛黑色悍馬,車頭燈開啟透過雨水,遠遠地打向岸邊作為指示燈。

這種鬼地方自然不會有機場,但學院的飛機不得不在這裡降落,本次行動學院方需要保密,於是卡塞爾偶像團並無正規護照,他們算是非法入境,當然不能堂而皇之的去機場。

悍馬的車蓋上放著三束花,分別是八重櫻,雛菊,和白風信子。櫻花是日本的國花,也有代表少女的意味,雛菊則是義大利人的愛好,風信子象徵著冷漠。

這恰好對應了卡塞爾偶像團的三人組,原本就是打算用來送給本部客人的,不過因為被雨水泡著導致有點蔫吧,源稚生和矢吹櫻也沒有要把它們收起來放進車裡的意思,什麼樣的人配什麼樣的禮物,讓雨水泡過的花剛好適合本部的孩子們。

這就是日本分部對本部專員有史以來的最佳歡迎儀式,儘管已經答應橘政宗要好好對待本部專員,但在源稚生看來這就已經是很有體面了,至少他有來親自迎接,還準備了些花。那些堪比偶像團體的傢伙們還能有什麼更多的要求的話,源稚生只會覺得他們是一幫嬌生慣養的本部廢柴,紈絝子弟,暴力狂魔,還有矮冬瓜花瓶,這都是他無法提起好感的型別。

從大海的方向傳來了轟鳴聲,陰雲密佈的天空中伸手不見五指,但似乎有什麼飛行的猛獸正裹挾著風雷逼近。

“還算準時。”源稚生看了一眼夜光腕錶。

轟鳴聲擦著他們的頭頂掠過迅速遠去,源稚生抬頭看向天空,雨幕落在他黑色的瞳孔中,以這位天照命的血統,他能看見蒼穹中綻放開來的三朵小花正在晃晃悠悠地墜落,那是三朵降落傘,看起來學院飛機的駕駛員根本不想在日本多做停留,選擇直接把本部專員們空投下來。

源稚生忽然察覺到了某種危險的靠近!夜幕中某種高速運動的物體正筆直地朝著他飛來,速度之快就連他也看不清那究竟是什麼,唯有往左一步避開那裹挾著風雨而來的狂襲。

咚的一聲沉悶巨響,該物體正中悍馬的車前蓋,把三束用來送給本部專員的花卉撞進了車蓋裡,就算以悍馬越野車的硬度,車前蓋也如遭炮擊,被直接砸穿了。

矢吹櫻趕忙過去檢視,把罪魁禍首從車前蓋裡撈了出來扔在地上探照燈的光線裡,這樣高空墜落式的撞擊,也把罪魁禍首撞的變形扭曲,露出裡面白色的女式內衣肩帶子來。

那是一隻白色的合金旅行箱,上面印著卡塞爾學院的世界樹徽記。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