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通往新世紀的航路(五)(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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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寧號淪為人間地獄,鮮血大片大片地潑灑,地板上,牆面上,有的甚至噴濺到了天花板上,赫爾左格如入無人之境,船上的水兵們完全無法對抗這種超越他們認知的存在,步槍子彈難以命中高速行動下的赫爾左格,有的水兵甚至拔出了短刀試圖近身,但仍舊被挖穿胸口。
無線電通訊把船上出現類人型怪物的訊息通知到了艦長室,艦長安排更多的人手攜帶武器去圍堵的同時,也在試著和陳先生溝通。音訊訊號就像石沉大海毫無回應,艦長並不知道陳先生攜帶的通訊裝置已經在戰鬥中損壞了,現在唯一能與全艦溝通做出決策的人就是他這位艦長。
水兵們的描述很模湖,艦長只能依稀拼湊出些印象,目標大概是個穿著破爛長袍的人形,正在朝甲板上方移動,既然步槍對目標很難奏效,也許可以考慮使用重武器。可現在船上唯一能對甲板直接攻擊的重武器火力,大概只有停在甲板上的光環直升機掛載的機槍,就這還是臨時加裝上去的,原本的光環直升機就是為了運輸設計,沒有安裝多餘武器的空間配置。
怎麼辦?艦長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好做出正確的決策,船上的水兵都基本沒有參加過真正的戰場,艦長本以為那些殘酷的年代已經過去了,可今夜噩夢忽然降臨,每個人都在劫難逃。
逃?艦長忽然扭頭看向甲板上的直升機,逃跑並不是可恥的選擇,必要的時候也是為了勝利的撤退!
艦長果斷髮出了海難求援的無線電訊號,希望日本領海上有什麼人能接收到,就在他做這件事的時候,他看見甲板艙室裡衝出來一個模湖的黑影,撞進了人群中,頃刻間甲板上充斥著槍彈聲和慘叫聲。
黑影用他的利爪一個接一個地將水兵放倒,直至清空甲板,隨後撿起士兵們的步槍對準直升機的油箱,火焰的暴風在大海上席捲。黑影又衝向船舷側邊,把那些懸掛或者停放在甲板上的救生艇全部掃射一遍,扔進大海。
他在摧毀所有的逃生設施!艦長忽然明白了黑影的意圖,以這傢伙的戰鬥力,船上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一旦所有逃生裝置都被破壞,列寧號就變成了海上漂流的棺材,他可以挨個殺死船上所有的人!
艦長不清楚黑影為什麼如此殘暴,他只知道絕不能坐以待斃!
拉栓上膛,艦長帶著自己的配槍衝出艦長室,指向甲板,可剛剛還在那裡肆意破壞的黑影居然消失了,艦長調轉槍口在微弱的燈光中四處搜尋。
淒冷的殺機從天而降!赫爾左格從艦長頭頂直取他的脖頸,利爪分開,各用一邊刺穿了艦長的喉嚨邊緣,把艦長壓倒在地,單膝頂住他的要害。
“胚胎在哪裡!”赫爾左格高聲咆孝,渾身沾滿泥濘般的血腥。
“什麼……胚胎?”艦長聽不懂,這傢伙的目的是什麼胚胎?
作為一群跟隨列寧號一起被買下來的軍人,艦長和士兵們都屬於普通人,黑天鵝港的事件中他們只負責開船和調運,並沒有見過運載的貨物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
赫爾左格發力扭斷了艦長的脖子,仰天發出狼群般的哀嚎。
他從冷凍艙一路到甲板上,沿途殺死了每一個遇見計程車兵撕開了每一扇艙門,但始終都沒有找到存放胚胎的金屬保溫艙,他以為列寧號的艦長會知道,可艦長只不過是拿錢辦事的普通人,陳先生並沒有透露過秘密。
赫爾左格不得不再度返回甲板,他必須去找陳先生,即使知道自己大機率打不過他,只有陳先生知道那些胚胎會放在哪裡,一艘這麼大的艦船,有幾個不為人知的密室太過正常。
列寧號船艙底部,陳先生將列寧號的通海閥開啟到最大狀態,並且拆掉了那些巨大的水管,海水洪流迅速湧進船艙,發出雷霆般的迴音,陳先生在水流中回到了上層船艙,沿途把所有的水密隔艙都破壞到了無法使用的狀態。
他這是要讓列寧號自沉,失去控制的通海閥會讓船艙灌進大量海水,歷史上有無數軍艦都進行過這種行為,比如都快成為名梗的俾斯麥號通海閥世界第一。
列寧號約有1.9萬噸重,著名的俾斯麥號戰列艦約有4.17萬噸,列寧號僅有其一半。現代研究可以證明俾斯麥號20分鐘自沉的說法只是為了維護德軍顏面,而真實的戰列軍艦自沉往往需要一到五個小時,還會受到諸多因素的影響。
以列寧號的這個噸位,陳先生預測大概需要四十到一百五十分鐘就能完成自沉,他要帶走那些放在保溫艙裡的胚胎,殺死赫爾左格讓他的屍體與這艘破冰船一起完蛋,不攜帶任何裝置跨越日本領海抵達陸地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問題,當真是應了中國那句古話,算的上是破釜沉舟之舉了。
讓一艘萬噸巨輪陪葬屬實奢侈,不過這本就是計劃中的一環,列寧號前往日本領海的目的就是為了在這裡自沉,當下只不過是迫於無奈,稍微提前了一些啟動這項計劃。如果從這方面來考慮,陳先生甚至得感謝赫爾左格,因為赫爾左格幫他清理了船上的水兵,而不用陳先生自己動手,以免自沉時出現軍隊譁變。
陳先生踏過血淋淋的船艙地板,每一步都像踏在由紅色組成的溪流中,他抵達了存有胚胎的密室,其實就在輪機艙室的正上方,在過道中間被改造成了看似牆面的存在。
他在管道側面找到了開門的機關,剛伸手推開密門,過道里忽然閃出一個人影,陳先生下意識地揮刀指向。
“陳先生?”
那是船上的一名水兵,靠著牆壁一路摸索到了這裡,沿途留下逶迤的血跡。他很幸運地沒有被赫爾左格直接殺死,長途奔襲加上急躁,讓赫爾左格的攻擊力有所放緩,他的身上留下了三道切割的傷口,從肩膀一直到腰側,很難說這種傷勢還能活多久。
陳先生思考了一瞬間:“你叫什麼名字?”
“……比治山隆俊。”
這是個日本名字,二戰將近結束的那段時間,蘇聯進入中國東北與日本關東軍交戰,戰爭中留下了許多遺孤,一些被留在中國,一些有幸回到日本,而還有一些則被蘇聯軍隊帶走了。比治山隆俊就是當時的遺孤後代,這讓他的亞裔面孔上留下了些許屬於俄羅斯人的痕跡,是個混血兒。
“隆俊同志,這艘船上出現了一個嗜血的怪物,對人類抱有極其兇狠的敵意,我們絕不能讓這樣的東西流入人類社會里,否則會有無數人成為犧牲品,現在已經到了決定生死存亡的時刻!”陳先生神情堅硬如鋼鐵。
比治山隆俊看到了陳先生身上那無數道刀傷,再加上他手裡拿著的黑白對刀,還有那金色的童孔,大概能明白陳先生是和那個怪物交戰過了。就像那些傳奇的故事裡描述的那樣,整個水兵部隊遇到那東西都毫無抵抗力,但陳先生似乎有能對抗怪物的異常力量,那金色的童孔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