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他的失憶是真的?”

“是的!”

“我總覺得……他跟之前沒什麼兩樣。”

“他這個失憶症只是病毒組織改變的一個結果,就象感冒發燒一樣,來得快也去得快,這是病毒在為下一次改變‘探路’。”

“也就是說,他的失憶已經好了?”

“是的!”

“那麼……是不是下一次發病,還會出現這種情況?”

“不一定!有可能比這個更嚴重。”

“會嚴重到什麼程度?”

“可能比我們所能想象的都要糟!”

梁錦坤的話完全超出了陳曉娜的想象,按他的這個說法,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放棄Safe,但是陳曉娜是真的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孩子。做經紀的這幾年,經她一手打造出來的明星好幾個都進到了娛樂圈的最頂端,但是沒人一個人能帶給她像Safe帶給她的那種親切感,或許這就是緣分。她想幫助Safe實現音樂夢想,不僅是因為Safe帶給自己的親切感,她不想看到一個有才華的人就這麼默默地從這個世界消失。

“陳總,我知道以Safe目前的病情來看,的確是不能勝任你們所寄予他的厚望。其實,我也可以不說這些,但是我能感覺到你對Safe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如果可以,我還是想請您幫幫這孩子,過去的十年他活得太累、太不容易。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離開了,我希望這個世界還有遺留的東西能證明他來過。我也會盡我所能,儘量穩定他的病情。”

“梁醫師,很感謝您對我的信任,把Safe病情的真實情況告訴了我。其實,我們是一類人,都打心眼裡喜歡這孩子。我覺得他是上天賜給這個世界的一個禮物,需要我們一起小心翼翼地去開啟。我和您的想法一樣,請放心,我不會放棄這麼有才華的孩子,也會好好的和您配合,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麼,一起來證明這個世界他來過!”

陳曉娜的話讓梁錦坤很感動,他向陳曉娜伸出了手,就這樣,兩個同樣關心著Safe的人緊緊地將手握在了一起。

離開梁錦坤的辦公室,陳曉娜在花園的長椅上看見了Safe,他一直坐在那裡,顯得有些緊張,也有些期待,一邊仰望天空,一邊不時地朝陳曉娜過來的方向張望,當他看到陳曉娜時,臉上露出了陽光般地笑容,這讓陳曉娜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她又不得不裝作很輕鬆地樣子,回了一個微笑給Safe。

“我還以為你回去了呢?”

“回去也沒事兒,所以就……”

“是不是擔心梁醫師會說些什麼?”

“那倒不是……”

“沒事兒了,梁醫師說你的病不礙事兒,只要作息得當,就不會有問題。這下放心了吧!”

陳曉娜的話讓Safe感覺到一陣輕鬆,他是有些擔心梁醫師會把自己實際的病況如實地告訴陳曉娜,但是又覺得如果有所隱瞞,會是一種欺騙,這會讓他於心不安。現在看來,梁醫師還是隱瞞了一些情況,雖說有些輕鬆,但是不安之情接踵而至。

“真的沒事兒嗎?”

陳曉娜楞了一下,看著Safe略帶疑慮地目光,她更加堅定自己的眼光,如此單純地孩子,現在如果放棄,將來必定後悔。她想著,即便是蔣少卿,也一定是會支援她這麼做的。

“你不相信梁醫師嗎?”

“不……自然是相信的,只是……”

“只是什麼?”

“怕是沒有您說的那麼輕鬆!”

“行啦!別胡思亂想了,姐說沒事兒就沒事兒,不會連姐都不信吧?”

“我……信姐!”

“那就行了!好好準備,週末要舉行簽約釋出會,我讓Patty配合你,你按她說的做就可了。我下午先回北京一趟,過兩天就回來。記得,要把自己打扮地帥帥的,姐姐可想看到你最好的一面,OK?”

陳曉娜認真地看著Safe,Safe遲疑了一下,然後笑著衝她點了點頭,突然張開雙臂,一把抱住陳曉娜,陳曉娜能感覺到一顆青春的心在如常地跳動著,她感嘆著生命的無常,眼角竟不自覺地溼潤了。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Safe細小的聲音,“姐,我要記住這一刻,是您讓我感覺到這一切是多麼美好!”

陳曉娜要面臨的問題不僅是Safe體內隨時可能復發的病毒,還有蔣少卿。

蔣少卿接到陳曉娜的簡訊後,推掉了所有的應酬,一直在會所等著她。

會所是蔣少卿名下的物業,位於南鑼鼓巷附近,是一個有年頭的四合院,院裡種著兩棵桂花古木和一棵樹幹粗大的槐樹。會所並沒有人居住,只是蔣少卿平時用來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偶爾會有一些圈內的聚會,自然是少不了一大眾明星的捧場,也因此,這間會所在京城圈內也是赫赫有名。

陳曉娜回到北京時已經是傍晚十分,這也是北京一天的時間裡最美的光陰。

蔣少卿坐在院內,面前的茶臺上一壺上好的福鼎白茶正在陶壺裡煮著。陳曉娜坐在蔣少卿的對面,並接過了蔣少卿遞上的熱茶。

“朋友給的一餅福鼎老白茶,昨天我試了一下,味道不錯,你嚐嚐。”

聽蔣少卿這麼一說,陳曉娜端起了茶杯,一股濃濃地果木香味撲鼻而來,她抿了一口,甘甜無比。

“的確是好茶。三哥,不是一直喝普洱的嗎?怎麼想起來喝白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