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男人怎麼能扛得住南方女孩的嬌俏,不用做什麼,這軟糯輕甜的聲音已經足以讓他答應她任何事。

於是,周荊北騎著馬帶她馳騁在山野上,騎馬場廣而大,她一直問:“還可以快一點嗎?”

風呼嘯而過,她的笑聲卻一直在耳邊迴盪。回去的時候,她說想在草地上走走。小時候她和林晨總奔跑在草地上,路過壁虎,跨過河流,還捉過蛇,一條草綠色的,細長細長的蛇。從前,她什麼都不怕,像小男孩一樣。

之後,他們去看了電影,又去吃了西餐,像每對戀人約會那樣。最後,他送她回了學校,分別時,讓她早點睡覺,不要熬夜,再無其他。

周荊北很懂怎麼贏得女人好感的,他了解人性,也能控制自己。歸其根本,不過是你退我進,你進我退而已。

在他看來,只要懂得進退,知道忍耐,萬事可謀可得。

夜已至深,街上的人稀疏,很多店也閉了。南北會所裡還絡繹不絕的有人進出,吳印組織的聚會上,桌子上還放著很多尚未開啟的酒瓶,地上歪斜的更多。

“喬野,你怎麼不喝。”吳印端了酒杯給喬野,既然不喝,為什麼要來。他從前可沒這樣的面子。

“沒意思,我走了。”他才剛來,這鬧哄哄的,也沒調動起他的情緒來,站起來就要走。

“別呀,剛來就走。”吳印是有點多了,虛扯了一下,衣角都沒夠到。

“喬野,你坐下,我告訴你件事。”喬野的腿都跨到茶几外面了,吳印說了這麼一句。

“你嘴裡能有什麼正經事。”喬野還往前走,頭都不回。

“你妹妹的事兒。”

喬野這才停下腳步,回頭看他得逞的笑,撇了下頭,示意他出來。吳印搖搖晃晃的跟了出去,在四下無人的角落,喬野站住了。

“我對我親妹妹最多也就這麼上心了。”

“別廢話。”喬野只要聽到是江林晚的事兒,那個臉就不是他的了,變的極快。

“前段時間有個推薦會,你妹妹和李秋白出的席,就是那個發改委的副主任。我看她無聊就把她喊到天台,我們聊的特別投機...”吳印一邊說一邊回味著,眼神輕飄飄的。

“你把我的話忘了。”喬野斜睨著他,聲音比臉都冷。

“我哪兒敢忘啊。她是非凡女子,交個朋友更好。不是,重要的不是這個。”他晃了下手,怪喬野打亂了他的節奏,將聲音壓的更低,“重要的是,我第二天早上看到她在大堂,頭髮和眼睛都溼的,人也蒼白慘淡。我怕她覺得難堪,便沒有上去問她。”

“沒多一會兒,李秋白也下來了,臉色也很難看。”

吳印是喝了大酒了,他從來沒想跟任何人說這些的。一個女孩的體面肯定最要緊的。

他真的喝太多了,才覺得喬野不是外人,是可以知道的。況且如果江林晚被欺負,替她出出氣也好,還有誰比喬野跟更能讓人絕望。

喬野聽罷,徑直走了。

又是李秋白,她又跟李秋白攪和在一起,誰都是她掌心的玩物,只有李秋白是她的心頭愛嗎?

吳印以為他是要去找李秋白算賬,不是,喬野只是不想再聽,他一開始就不應該留步,與他有什麼干係。她要是能在周荊北眼皮下搞這些事,那真算她有本事。

馬場那次之後,周荊北照例每週都會來學校找她,每次都會給她帶一盒肉,各種各樣。與從前區別的是,他現在明天晚上都會給她打電話,問她吃什麼穿什麼論文寫的如何,又讓她少吃甜食和冰飲,不要熬夜。這種溫暖是少見的,彷彿她們已經是親人,起初每天打電話江林晚還不能適應,漸漸,她們的話多了起來,周荊北可以耐心的聽她說任何事,還能參與其中。這麼久了,周荊北從來沒有過密的舉動,正常的情侶行為都沒有。並不是她期盼什麼,而是他實在異於常人。

日子好像就要這樣過下去了,誰與誰也不相干,該上學上學,該上班上班,她後來不怎麼想喬野了,卻還是能夢到。

她喜歡做夢,所以她不會熬夜。

十一月底,秦鈺的父親被檢舉了,有第一封,就有接下來雪花般的舉報信。而秦鈺的叔叔,被帶去審問的第一天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又牽連出來了很多人。他竊取了公司辛苦經營的果實用來滿足自己的私慾,偷稅漏稅無視國家法度,養在外面的女人更是無數。人們眼裡的低調懼內的企業家,首屈一指的慈善家竟是如此面目,這震驚了所有人,也包括秦鈺和她的母親,誰能想到他會在周邊縣城買一座房子,專門用來放古玩字畫,還有專人負責擦拭照料,防黴防潮。還收藏各種奇特的天然礦石,形態各異,色澤多樣。每一塊從私藏家手裡購得那都是天價,而他有整整三間屋。

秦鈺的孩子早產,在保溫箱裡放著。那個男人倒是不離不棄,日夜守在她跟前,她不哭不鬧,遞到嘴邊什麼就吃什麼,也從沒問一句孩子怎麼樣

板上釘釘的事兒,沒幾天熱度,提起公訴,等待量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