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職業經理人跟他介紹著情況,電話卻不停的響,他掛了還打。他索性關了機,這才清淨。沒幾分鐘,前臺的人匆匆忙忙來了,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什麼。經理人的臉色登時鐵青,遞了一個眼神,那人點點頭又急忙走了。

“什麼事。”與喬野同行的人問。

經理人思忖了一下,還是交代 了:“沒什麼大事,就是客人在路上撞車了,一來一回,山路拐彎多,都是年輕人開的快也難免。”

“那應該打110和120,怎麼打到你這了。”

“慚愧,是犬子。”他訕訕的賠禮,有趕忙說,“不礙事,就兩個女孩受傷了,咱們繼續。”

喬野有片刻的怔愣,很快拿起電話撥打了一串號碼,那是沒有存在通訊錄卻早紮根在他心裡的一串數字。

接電話的是一個男生,喬野立刻站起來往外走,他的那幾個朋友也都跟著往外走。

在來去各只有一條道,還有各種或急或緩的彎路上,喬野跟飆車似的,將油門一踩到底,見個空隙就跨道超車,將他的朋友遠遠摔在了後頭。到達事故發生地的時候,警車和救護車還沒到。

“林晚。”喬野將她抱出來的時候,胳膊上有血漬,額頭也破了一塊皮。但呼吸脈搏都是正常的。

他又將副駕駛的夏靜拖出來,夏靜那邊的安全氣囊沒有彈開,所以傷勢要比江林晚重很多。正要將兩人放自己車上時,警察和救護車一前一後都來了。

江林晚感覺自己睡了好長的覺,她的夢幾乎 從她上小學開始直到昨天晚上,她夢到去喬野家吃飯,秦鈺也在,挺著好大的肚子,在二樓的樓梯上她將秦鈺推了下去。樓梯下的那攤血浸越多,秦鈺的白色裙子整個染的血紅,她從夢中驚醒,直接坐了起來,滿頭是汗,嘴唇也裂開了似的疼,久久緩不過神。

“你是非把自己作死不可是嗎?開了多久的車,就敢在山路上跑了。” 喬野看她憔悴慘白的樣子氣性更大了。那車再出去10公分,她現在就躺在太平間了。

江林晚看著喬野也直髮愣,還是恍恍惚惚的。

“撞傻了嗎?” 喬野見她眼神呆滯都沒有焦距,一步跨過去坐在床邊,拍怕她的臉,“林晚。”

江林晚是被自己的邪惡嚇到了,她怎麼做這種夢,把一個挺著那麼大肚子的孕婦推到樓下,臉上灼熱的觸感才讓她回了魂。

“夏靜,夏靜怎麼樣了。”她說著就要掀開杯子下床。

“她嚴重點,腦震盪。明天去看,現在看不了。”喬野摁住被角不讓她動,看她一臉不服的盯著他,喬野又說,“明天一早。她現在需要休息。”

夏靜在ICU,觀察一晚,明天要是好轉了,就轉普通病房。

“謝謝你,你回去吧,我一個人能行。”江林晚又重新躺下,其實她有點口渴,也有點尿急。

“以後少闖禍。”喬野撂下這句話便走了,他可以離她遠一點,他能做到。

喬野走後沒一會兒,就有一個人進來,說是護工,問她需要什麼幫助。幫江林晚安置好之後,又在她枕頭邊放了一個遙控,說有事隨時叫她,她就住在外間。

她躺在床上,又開始回想昨天晚上的牌局和喬野淡淡的笑。她不僅不瞭解男人,她甚至不瞭解自己。長大沒有讓她變得成熟,她反而更加困頓。就在這胡思亂想中,進入了夢鄉。

李秋白是在新聞上看到的,喬野將江林晚抱上擔架,還跟著進了救護車。他捏著酒杯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他已經不想去想為什麼他們還能湊到一起。他只知道現在需要一劑猛藥,治一治別人,也醫一醫自己。

他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差了,酒精,褪黑素,安眠藥,通通下去才能閤眼。倒不全是兒女情長那點事兒,為政為官,比當醫生當老師複雜太多了。他有能力也有建樹,卻心下麻木,沒有成就感。

清晨六點,楊舒來了,還是CBD最豪華精英的模樣,妝發精緻,穿著得體。她也就二十六七吧,怎麼練成這無所不能的樣子。

“好久不見,楊秘書。”

“好久不見,江小姐。”楊樹的話生硬,語氣也官方,“需要我幫你什麼嗎?”

“不用,坐吧。”江林晚指了指角落的椅子。

楊舒也沒客氣,拉過來坐在江林晚身邊,看著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楊舒看她的眼神冰冷又不善,或許她喜歡喬野?今天是喬野派她來的嗎?

“不是喬總讓我來的。”

楊舒看出了江林晚的困惑,眼前的女孩懵懵懂懂,無知無邪。是比她小了幾歲,是舉目無親,可是她真的有受過半點生活磋磨嗎,所有人都在為她打點一切,包括她愛的她恨的。

“楊秘書是有什麼話要說吧。” 江林晚摁了開關,身體慢慢起來,與楊舒平視。

“江小姐很聰明。”楊舒笑了,就一下,不像是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