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會要您的錢。”江林晚又將卡放進喬母的手裡。

喬母回神,真有幾分疼惜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她的長相確實難得,就是命運不濟。心裡竟更加慈悲,非要把卡塞給她,“拿著吧,這些年你舅媽沒少故意輸給我, 她這個人,心眼兒不壞的。”

說起舅媽,江林晚的心瞬間沉了,她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她不能忘記父母姐姐的亡故,她好久不去想這個問題了,到底是誰欠誰的,是不是她不夠狠,還是她太狠了。

她的小臉慘白,笑得也難看,連起碼的禮貌也顧不得了,將卡放回喬母手上便推門下車了。

到底怎麼過,才能讓自己舒心一些呢,她覺得自己夠有韌勁了,卻還是有厭世的時候。她不能說自己是身不由己為人刀俎為人魚肉,如果不是她起了報復的心,或許現在一切都還跟去年今日一樣。去年今日,她每天回家,院子裡有一顆榕樹,她總在下面看書,也在底下睡著。

談不上後悔吧,不要後悔。

她深吸一口氣,加快了腳步。

喬野下午回了家,是喬母喊回來的,甚至連下班都等不到,非要他回去一趟。

進去之後,他隨意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面色不佳的母親,也不開口,看著電視。

“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強迫人家的。”喬母的口氣滿是責備,她是想好好談談,看到喬野火又不打一處來。就算是她親生的,她也得說一句,喬野有時候確實很混蛋。

喬野挑眉,卻沒有回話。

“她年紀那麼小人又那麼乖,你也下得去手。”喬母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砸過去一個靠墊,她真氣到了極點。

“當初不知道她小嗎,不是你安排我跟她相親。”喬野並沒有撿起地上的靠枕,語氣淡淡的。

“我當個笑話講她舅媽為了攀我們家故意輸錢給我,那麼多名門閨秀你不去,誰知道一個小老闆的外甥女你倒真要去。”這事兒確實是因她開始,喬母的語氣虛了幾分。

“不聽你的不行,聽你的也不對。我這兒子可真難做。”

“是不是你逼迫她的,你要是不願意誰能黏你身上。”喬母又問了一遍。

“你去找她了。”喬野本來平靜的態度語氣,在意識到這件事之後,臉色冷了起來。

“她可以不見你,既然要避嫌,你也別往她跟前湊。”

“還說什麼。”喬野又恢復了平常。

“我會給她說一門好親事。”喬母繞過桌几,坐在喬野旁邊,語重心長的說,“喬野,你要是跟那些圖你錢財的女人混也就罷了,人家是個好女孩,身世可憐,你不能這麼做,她無依無靠,秦鈺那麼大家世背景,找起她的麻煩,她得多艱難,你這是害了她。”

喬野低下了頭,轉著深藍色的袖釦。

“你平時行徑荒唐就算了,怎麼能霸凌一個可憐的女孩,我能看出來她並不願意,只是屈服於你的權威勢力,我們喬家不能做這種欺男霸女的事。”

“既然知道找她沒用,就不要再去了。”喬野當下就站起來往外走。

坐進車裡,臉陰的能從眼睛裡劈出冰刀來。

她可憐?她活該!

喬野回了公司,如常的處理起了公務。政府送來了一份新建全自動貨運集散中心的招標書,這是個大工程,無疑也是好專案,不在於其中盈利,社會知名度和股票浮利才是這個專案能帶來的巨大價值,翻到最後,他竟看到了李秋白的名字,坐著火箭往上竄大抵也就這麼快了。喬野沒有簽字,沉思了半響,將資料夾放進了抽屜。如果另有所圖,自然是李秋白先沉不住氣,他且等著,為了一個女人,發改委副主任能幹出什麼事來,能做到什麼份上。

江林晚的科二順利透過,科三反而考了兩次,過程曲折難熬,好歹是有本的人了。剛開始只是在桃源路的大道上溜,沒過幾天膽兒就肥了,比她更膽兒大的是夏靜,新手女司機第一次正式上路,她竟敢坐副駕駛,一條命全然不顧。

“去酒吧玩嗎?”夏靜試探她。

“不去,吵死了。”

“去嘛,你得放得開,去的時候就帶著鐐銬那能開心嗎?”夏靜閉上眼靠著,慢悠悠的說著,“你愛不愛年輕美好青春健碩的肉體。”

江林晚心無雜念的認真想了想,點點頭,“愛。”

“他們知冷暖懂風情,只會給你帶來快樂不會讓你有任何不悅。你不想去看看?”

江林晚又點頭,“想。”

去他大爺的,身邊的男人都這麼操蛋,她也該自己找找樂子了。生活有陰影如果難免,就該努力往陽光下走,而不是隻知道在黑暗的地方害怕瑟縮。這是江林晚的好處,只要她想幹什麼,她總能找到再恰當不過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