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東窗事發(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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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局親自帶人來的,推開門腳底下就是一個,血泊漫溢,都無處下腳。肉眼是看不清那些有沒有斷氣的,王局蹲下身依次探過那些人的鼻息,還好,有口氣,法治社會打死人,總歸是不好開脫。
楊舒隨後也趕來了。她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一切,挪不動腳,她從沒見過那麼多血,血腥味令她作嘔。
她屏住呼吸,走過去,叫了聲,“喬總”
喬野的狠絕在這一刻都沒半分消減,他殺紅了眼,他旁邊的人那個江林晚,還活著嗎?
他掃過來的眼神帶著殺機,楊舒像被人掐住了喉嚨。張不開嘴,也不敢再動。
“聯絡媒體,把江詩穎學歷造假的事情傳出去,看著她,別讓她跑了。舉報澧蘭,還有那些人命。”他看了楊舒一眼,意有所指。
楊舒會意,很快離開了現場。這些資料都在她那,取證過程她全程跟著,所以她最清楚,成立空殼公司洗錢,賤賣國家資產,行賄受賄是事實,但是那些枉死的人命並不幹澧蘭什麼事,都是別人仗著澧蘭的名義乾的,她向來是不問,只是依著喬野做事。
簡單的錄了口供,現場也被封鎖了起來。局長拍拍他的肩膀便走了。
喬野帶江林晚去了另一住處,進去之後便將僱傭打發了。
自始至終,他的情緒都沒有變得好一些,下顎線都顯著凌厲。
看著那些深夜都在不斷髮酵的真實新聞和虛假猜測,喬野只覺得還不夠。這個話題只有足夠大, 引起社會廣泛討論,澧蘭才越不可能翻身。
既然不能相安無事,那就誰也別想好過。
最高等學府的畢業生學歷造假,這不僅僅會讓這個人在一夜之間成為口誅筆伐的目標,也同時挑戰了國家教育系統的權威和公信力,而澧蘭,這個有中資背景的大企業,更是以無數的罪名被推到了風口浪尖。這兩件事從半夜便開始發酵第二天更是人聲沸騰,引得網路頻頻癱瘓。
李秋白連夜去了醫院,爺爺已經當場氣的咳血,整個李家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從小讀聖賢書知禮義廉恥的一家之主李秉竟然能背地裡搞出來這些事,國家的反腐力度,防止國有資產流失的條例法規他不知道嗎?
醫院的樓道里,李秉渾身喪氣的抱著頭在椅子上。
“爸。”
他緩緩的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兒子,只怕一家人的聲譽和前途盡數毀他手裡了。想到這他便抽著自己的耳光,悔不當初。
“爸,你現在就去自首,交代清楚一切,任何細枝末節牽扯到的任何人。”李秋白半蹲在父親面前,這事於誰而言都是打擊,李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他從不覺得父親會做這種事,因為沒有動機和必要。
“自首?”李秉重複,帶著茫然和懼怕,他進去就出不來了,他的罪名遠比這個多,監察局要查什麼查不到。
“你現在不去,明天一早警察就會來,這性質完全是不一樣的。”李秋白不停的勸他去自首,他已經來不及事先問清楚裡面的實情,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主動去投案。
李秉進到病房對著還在昏迷的父親磕了幾個響頭,愧疚的凝視了妻子片刻,便踏門而出。她什麼都聽見了,剛剛她正打算去問個清楚明白他為什麼要做這些事,以她們的家底兒根本不需要冒著風險,卻聽見了父子二人的對話,她掩面痛哭,這沉痛的一擊毫無前兆,也毫無還手之力。
在車上,李秋白什麼都沒問,他是知法的,感情是感情,法理是法理。
“你也不問。”在警局不遠處,車停了下來。李秉透過後視鏡看著自己的兒子,煙霧繚繞也看不清他什麼神情。他們向來話少,這個家誰都跟他話不多,他們是墨香,只有他自己是銅臭。
“你想說嗎?”李秋白抽著煙,看著進出的警車。
“沒什麼好說的,不為錢不為利。”他嘆了一口長氣,“緩解寂寞罷了。但是戕害性命這種事我從沒做過。”
“秋白,照顧好你媽和你爺爺。”
李秋白叼著煙看著父親的背影,他小時候也曾騎在父親背上,脖子上,父親也曾是他的榜樣和偶像,是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男人與家裡的所有人都慢慢疏遠了,還是他被孤立了。是從他總是應酬晚歸,還是從他酩酊大醉被人抬回家開始。除了爺爺的指責,就是家人的無視,無數個夜晚喂他喝醒酒湯的都是家裡的僱傭,恭恭敬敬,卻一句話也沒有。所以他孤寂,他覺得生活沒有生機,就開始折騰鑽營,不為證明自己的才幹,只為證明自己還鮮活。
菸頭燙到了手指,他才反應過來,而那個人,他的父親也消失在視線中,警局的徽標威嚴肅穆,在這夜色中,他再次品嚐了一滴眼淚的苦澀。
他為自己的偏見和傲慢後悔,他從未試圖瞭解過父親,嘴上恭敬,內心卻時常不屑他的圓滑和世俗。
他的悔,太遲了。
江詩穎也被警察帶走了,她坦然的很, 她也沒想跑。
一時間,她的住址,電話,任職醫院,感情經歷全被起底,醫院倒是撇的快,第一時間發表了辭退江詩穎的宣告。所有的事情傳播之中便加入了各種佐料。也包括李秋白的一切,為了不給學校造成困擾,他主動提出離職。跟他相近的人都知道他的人品學識,無不感慨惋惜。校長還試圖勸阻他,說過了風頭便沒事了。他拒絕了,只說現在進行的專案他會線上指導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