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南國的皇帝?

衛子安微微眯眼,極力掩飾著心中的殺意。

武帝身高七尺有餘,雖然頭髮花白,但是看上去仍是精神矍鑠。

不過他的身軀有些佝僂,而且那一雙渾濁的眼神中有著難以掩飾的疲憊。

終究還是老了。

“諸位,今天是二月二日,古語有云……”

聽著武帝沉穩中略帶些威嚴的聲音,衛子安腦海中不由想起了師傅對他的評價。

明德之君,奈何固步自封,壯大難,守成更難。

用先生的話開來說,這位帝王在氣海尚未破碎時,還是一個不錯的明君,在治國方面,不過現在就不行了,一邊妄想著萬代相傳,一邊還想著一手遮天,殊不知,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不可一世的王了。

人心向背,佞臣禍國,王不理政,專心修道,世道一片混亂,人民不若草芥。

衛子安想不明白,國家內憂外患,為什麼皇帝還是沉浸在他那不切實際的幻想當中?

青雲峰上,武帝侃侃而談,下面的人們即使再不願意聽,也只得俯首帖耳。

尤其是幾個位高權重的大臣,聽到皇帝沒說一句話,便面帶紅光,沉思片刻,驚訝片刻,然後鼓掌讚歎。

如果說演技,恐怕金馬獎的得主也要差上個十萬八千里吧。

衛子安聽著聽著就有些不耐煩了,尤其是臺上的這位皇帝可能與母親的死因有關,如今還想著從自己身邊奪走重要的人。

衛子安有心反駁,恨不得站出來狠狠地打這狗皇帝的臉。

但他做不得,也不能做。

芸芸眾生在看著,除非他手裡能有一把縱橫天下的劍,能讓眾人安靜的聽他說話。

衛子安緩緩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伸手按在腰間懸掛著的驚鴻劍上,冰冷的劍身刺激著他的肌膚,寒冷的溫度似乎和心臟緊緊的貼在一起。

他感覺自己也安靜了下來。

青雲峰位於京城的正中央,地勢平坦,周邊空曠的幾乎沒有人家居住,稍遠一些是連片成群的集市,再遠一些就是京城的護城河了。

春日的風溫暖和熙,可若是隻穿一件單衣,便能感受到它那種冰冷的寒意。

寒冷卻不刺骨,衛子安閉著眼睛,不知不覺間,臉色已經凍得有些僵硬。

挽著衛子安的佟湘玉察覺到了這個現象,心中微微有些驚訝,他都已經是七星境的修士了,為何還會遭受寒霜的侵蝕?

話是這麼說,佟湘玉還是輕輕握住了他有些冷的手掌,度過去一縷縷溫暖的熱氣。

衛子安現在的狀態很玄妙,他握著驚鴻劍,彷彿自己也跟著進入了劍的世界,感受到了它的情緒。

輕輕顫抖的劍鳴,像是環佩那般的清脆美妙。

驚鴻劍輕輕顫抖,衛子安的心湖如同扔進了一粒石子,泛起陣陣漣漪。

遠處,昂首挺胸打量四周的白易心中若有所感,一道嘹亮的劍鳴聲在腦海中不斷迴盪。

白易有些驚訝的轉過頭,眼中滿是讚賞的瞧著遠處的青衫少年。

好小子,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居然悟了藏劍法。

果然不愧是師妹看上的。

想到這裡,衛子安嘴角微微上揚,伸手碰了碰前面夏峨眉的肩膀。

“嗯?”

正聽的懵懵的夏峨眉一臉茫然的轉過頭來,看著一臉驚喜的師兄。

“他悟了。”

白易輕聲開口,笑容滿面。

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