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馮玲兒極為驚訝地看著向自己伸來的手,還不斷向自己“招呼”,似乎在示意她過去。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遞了過去,一下就被對方抓住。

楚昀微微一拉,馮玲兒在鏡中的身子竟然輕飄飄地就起來了。

隨著逐漸收回手臂,馮玲兒也被一點點地從鏡中給拉了出來。

可惜她實在太過虛弱,一出來,便要倒下,全憑楚昀一隻手攙扶著,馮夫人再也忍不住,撲了過去。

母女抱頭痛哭。

楚昀好奇的是,在鏡中呆了這麼久,自然無法吃喝,對方竟然還活著,不知道是何緣故,不過活著總比死了的好。

他又為馮玲兒把了把脈,沉聲道:“小娘子被隔絕在鏡中,多日未曾進食,眼下極為虛弱,需要靜養。”

一旁的周川見馮玲兒被救出,也是鬆了口氣,這要是人死,且不說周亢落下個殺人罪名,怕是還要連累周家,馮家後面可還有一個沈家,哪裡是他們惹得起的。

聞聽此言,急忙吩咐下人,與馮夫人一道先把馮玲兒扶到房中躺下,便又讓人備下飯食。

楚昀忙喊住了,道:“眼下吃不得飯菜,先簡單的熬點湯汁便好。”

下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川,周川不由急道:“看什麼,還不快按照道長的意思去做!”

他現在儼然是把楚昀的話當做了聖旨。

隨後看向楚昀訕訕一笑,楚昀也不在意,示意他不必在意自己,去同馮保說話便好。

周川一臉尷尬地看向馮保夫婦二人,滿是愧色,嘆了口氣。

“馮老弟,咱們先去正堂,待我文明瞭事情緣由,必定給你個交代。”

馮保冷哼一聲:“若是不給馮某一個說法,今日這事,休想善罷甘休。”

馮夫人在照看馮玲兒,其餘幾人都回到正堂,周亢站在堂上,面對著滿是怒意的眾人,戰戰兢兢。

他已經沒有什麼好辯解的了,當下一五一十地將事情說出來。

無非就是同馮夫人所想一般,另有新歡,只不過馮鈴兒本就迷戀周亢,即便是得知此事後,對周亢不死心,偏要讓周亢捨棄那女子,還揚言回到孃家要讓馮保夫妻二人出面教訓周亢。

馮玲兒是馮家獨女,周亢知道若是讓她回去跟馮保夫妻一說,馮家夫婦豈能饒得了自己,到時候怕是難免遭罪,

周亢心中擔心,一時不知道該想些什麼辦法,忽然想起來前兩年遇到的一個老頭,給了他一張靈符。

那靈符是他拿錢財換來的,老頭還告訴了他一句咒語,告訴他說若是遇到什麼妖邪,可以念動咒語,這靈符就能發揮作用,將妖邪收入鏡中,只要再將這銅鏡破成兩半,那妖邪便徹底被誅滅。

周亢早就把這事忘了,也未曾當真,如今忽然想起來,不知這靈符對人是否有用,一時間又沒有別的法子,乾脆想著拿馮玲兒一試,結果真的起了作用。

只不過他雖然已經厭煩馮玲兒,但想起夫妻一場,又不敢真的將銅鏡破開,害馮玲兒的性命,便將銅鏡置於抽屜中,全當沒有此事發生。

起初兩天,周亢還覺得清淨,可越想越覺得害怕,有心把馮玲兒放出來,發現那老頭只告訴自己收妖,沒告訴自己如何放出來,一時間也傻了眼。

他害怕馮家找上自己,便想了那麼一個吵架回孃家的主意。

再往後,事情越鬧越大,周亢更是不可能說出實情,只好硬著著頭皮錯下去,眼看著這事就要過去,沒想到來了這麼一個道士,事情敗露。

楚昀面無表情,周亢所說倒也說得過去,不過唯一沒有說清楚的就是他現在的夫人,想來這其中那位現任夫人也沒少吹耳旁風,否則單週亢一人,也未必就鐵了心幹出這等事。

不過已經沒人去計較周亢的夫人了,所有的事他都一個人擔下。

周川看著馮保的臉色已經陰沉至極,忙怒喝一聲,站起身一腳向周亢踹去。

還讓管家取來了一根木棍,照著周亢身上就打去。

沒辦法,他這也是為了自己兒子,自己下手總有個輕重,如果自己不下手,那馮保說不定要幹出什麼事來。

周亢被打的嗷嗷直叫,但也不敢躲避,硬生生挨在身上。

好一會,周川才氣喘吁吁地停了手,周亢趴在地上眼淚都流出來了,似乎動彈一下都疼痛萬分。

周川忍著心中的苦楚,看向馮保,道:“馮老弟,這事是這逆子作惡,俗話說養不教父之過,周某也有錯,只望馮老弟看在過去相識一場的份上,饒過逆子,令愛之事,我周家必盡全力補償……”

馮保見他話都說到這份上,自己也不好真的動手或者報官,才冷哼一聲道:“此事再說,若是我兒無事,我也懶得與你們計較,若是我兒今後落下個什麼毛病,休怪馮某翻臉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