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程似乎順利了許多。

濟州府的知府帶著一眾官兵和眾多僧道收到楚昀的訊息後,早已前來迎接。

一隊人馬浩浩蕩蕩,楚昀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

見到平安歸來的帝后和太子,知府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臣護駕不利,還請聖人娘娘與太子殿下恕罪。”

才一見面,知府便很痛快地就跪在了地上,自責不已,苦著一張老臉,似乎痛心疾首。

其餘臣僚也緊跟著跪下,一個個口裡各喊各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有人死了。

不過一想,好像確實是死了兩個,不過不是家裡,是國裡,而且是兩個很重要的。

陸皇后讓眾人起身,知府又是一陣嘮叨,無非是些謝罪的話。

而作為首功的楚昀,則乾脆被擠到了一旁的人群外,突然間變成了透明一樣。

他倒也不在意,任由知府和留下的兩名朝臣及一眾府衙的官兵擠在皇后面前,不聽地向這位皇后吐露著自己等人的驚慌之情和所做的努力。

白鶴觀的道人也跟了過來,但他們都在一旁默默地看著。

玄成道人自然沒有圍上去,而是走到楚昀面前,悄聲問道:“靈運,聖人娘娘是你半路遇到,還是你給尋回來的?”

楚昀便稍稍解釋了一番。

玄成道人等人聽的面上一喜,道:“若是如此,此番你立了大功,想必日後……”

他話沒說完,但是那眼神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楚昀呵呵一笑,道:“功勞只是其次,況且能找回聖人娘娘,也都離不開諸位道友相助,來的路上我已經稟明聖人娘娘,此番白鶴觀的道友驅除邪祟有功,想必她自然不會忘的。”

聞聽此言,白鶴觀的眾人也是一喜。

另一邊,一向喜歡清淨的陸皇后明顯被這群激動的大臣給吵得頭疼,只得冷著臉喝止了眾人,才在一層層兵馬的護衛下,將二人迎回了縣衙。

不過回去的路上,她抱著太子坐在馬車中,卻不時撩起布簾向車外張望,卻都沒有發現那個這一路護送自己回來的年輕道士。

原來此時的楚昀正和白鶴觀的道士跟在隊伍的後面,悠閒的說著話,他可沒有諸多大臣這般緊張,彷彿先前的事情都和自己無關罷了。

回到縣衙後,陸皇后被安排在了縣衙的衙署內歇息,知府早就安排好了一眾丫鬟侍女服侍,又尋來了一個奶媽負責喂太子,倒也讓她省心了不少。

臥房內,陸皇后泡在木桶內氤氳著熱氣的水中,肩頭處粘了漂浮著的豔紅花瓣,更加襯托出那晶瑩如玉的肌膚。

這熱水彷彿將連日來的辛勞都盡數洗涮,泡在其中,陸皇后甚至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整個人椅坐著,閉目沉思。

雖然懶得動,但她也沒有讓知府安排侍奉的丫頭進來,陸皇后只想自己一個人清淨一下,也好思索一下最近發生的事。這些人雖然也是女子,但總感覺有些陌生,讓她不適。

先前跟在身邊的宮女已經在遇襲時慘遭殺害,故此才只有她一人。

回想起這一番遭遇,陸皇后心中紛亂,究竟是誰在幕後指使操控了這一切?

她心中清楚,這一切還並不算完,對方既然已經動手,那後面一定還會有其他動作,自己必須儘快將那幕後之人給揪出來。

只不過此事著實有些棘手,就算是回到朝中,又該從何查起?

她一邊目光閃爍地思索著,一邊無意識地撩撥著清澈的水,玉手劃過細嫩的肌膚。

很快,就又想起了楚昀先前的分析,陸家從來沒有什麼世仇,看對方的手筆,顯然身份非同一般,至少他心中不曾記得,何曾得罪過這麼厲害的仇人,所以對方目的對半不是尋仇。

若是如此,那便是有人要謀逆?孫湛,孫垣……這兩位王爺又是何心思,會不會是他們二人當中的一人所為?

想來想去都沒有理出什麼頭緒,陸皇后伸出玉指,在太陽穴上揉了揉,不知為何,她忽然又想起那個一路護送自己的年輕道士。

似乎見到濟州府的知府等人之後,她就被眾位大臣囉囉嗦嗦地擾個不停,又是問安又是謝罪,而先前一直跟在身邊的那傢伙卻不知去了何處。

想到這,她忽然開口:“來人!”

門外的侍女應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