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渠挖井不是一兩日便能解決的,更何況那宅院死了人,誰敢買,所以此事也有些棘手。

可憐玉孃家就只剩這麼一所大宅子,和一些家當,田畝都被陳大黃給賤賣了,並沒有可置換銀兩的多餘東西。

二人商議了一番,由趙大元出面,幫忙聯絡了臨安城中的一些商販,將玉孃家裡的那些家當都賣了。

好在趙大元作為官府的人,有幾分薄面,又有午陽觀的靈運道長,這東西轉手賣的倒挺快,一些店鋪加一兩件桌椅也都捨得,畢竟都是小錢。

至於宅院的事,則交給村裡的里正去辦,趙大元特意叮囑了幾句,那裡正忙點頭,自言不敢有半點懈怠。

若說最冤枉的,還是張老漢一家,憑白夭折了一個嬰兒,只可惜這世間並無起死回生之術,楚昀也沒有辦法。

但冤有頭債有主,此事因為陳大黃而起,楚昀當然不會僅僅對陳大黃動動手腳就完事了,總要讓他做些什麼。

村裡的百姓一直送眾人到村頭才作別。

回去的路上,楚昀和趙大元並肩前行,談起大王村一事,都是唏噓不已。

趙大元感嘆道:“人常言,好人有好報,可這世道卻往往是好人不長命,我當捕快這麼多年,所遇案件,冤死者不在少數,明明老實本分,卻被賊人惦記,或為財,或為色,不得不說,造化弄人啊。”

楚昀淡淡地道:“人心難測,有的人不該死卻死了,有的人該死還沒死,這個時候,就需要給他們一點小小的幫助。”

“比如陳大黃?”

“陳大黃……”

楚昀沉吟了一聲:“該上哪去找這個人呢?”

“我問過村民,都說許久未見這廝,這廝不會跑了吧?”

“應該不會,他尚不知道玉娘已自盡,沒有理由跑,況且他所有的錢財都是從玉娘手中搶來,若是沒了銀子,還會再回來討要,怎麼會離開。”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要不……我讓里正和村民盯緊些,按你所說,此人一旦銀子沒了,自然就會回來找玉娘,到時候村民一報官,我就派人來把這廝給帶到衙門去。”

楚昀點了點頭:“倒也只能如此。”

趙大元哼了一聲:“要我說,這廝既然慣會留戀於煙花柳巷,說不定現在還哪家青樓妓館中廝混著呢。”

說著他忽然一頓,道:“玉娘生前是在哪家妓館,咱們不妨去詢問一番?”

楚昀搖了搖頭:“那你更找不到他。”

“也是,他既然要臉面,自然不會再去同一家,想找他,除非一家一家地詢問。”

楚昀道:“臨安城的風月場怕是數目不少吧?這麼多家,一家一家地找,怕是有些為難,不如在大王村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