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來龍去脈,葉溫書格外惱火:“少爺呢?把他叫回來,我要好好審問他!”

提到葉凌玦,一眾女傭禁了聲,不敢回話。只有陳逸湊上前開口:“老爺,您還未見過林小姐,怎麼斷定她欺騙你呢?之前少爺為了林小姐離家出走,您嘴上倔強,最終不也是後悔了嗎?”

“少爺的脾氣,您都清楚。”

一番話說得葉溫書面紅耳赤,心頭浮現不好的回憶。

葉凌玦的性子孤僻執拗,最不喜歡束縛。當初他費盡心思,才讓他放棄鋼琴從商,還娶了林婉。可事實呢?放棄鋼琴的葉凌玦悶悶不樂,林婉也因離婚毀容去世。

每走錯一步,葉溫書都感到心如刀絞。如今的他,對兒子的終身大事如履薄冰,絲毫不敢懈怠。

“陳逸,你說的有道理。”葉溫書思索片刻,緩緩開口:“那就告訴少爺,公司開會,我要見見他。”

“好的。”陳逸露出笑容,飛快走出客廳。

窗外日光毒辣,嫩芽破土而出,春光正好。

玉衡大廈,車子來來往往,都是些富家太太。林若卿大步走進美容診所,一把掀開門簾:“請問,白醫生在嗎?”

診所的主治醫生是為婦人,年紀不大,但膚色光滑,沒有一絲皺紋:“你就是敏敏說的好朋友吧?快進來。”

熱情的招待,讓林若卿一時手足無措:“阿姨,我是來做手術的。”

“做手術急什麼?快坐下。”婦人正是白媽媽,她脫下口罩,看起來格外年輕。

剛坐下,白媽媽便捧來果盤溫茶,直接塞到林若卿手上:“我家敏敏總說起你,說你很不容易。說實話,哪家姑娘碰到你那樣的遭遇,恐怕就想不開了。”

白媽媽開診所,是專門做醫美的。她口中的遭遇,便是指林若卿動過的刀子。

“沒什麼,只是捱了十幾刀罷了。”林若卿垂下眼簾,內心深處的心酸再次浮現。

四年了,她挺過孕期,挺過生孩子,甚至獨自一人上手術檯。那麼多艱難的時刻,她都是一個人聽過,就連母親也沒有訴說。這條路,本就是她選的,她從不埋怨。

再後來,她進入恢復期和哺乳期,又將心思放在做偶像的事業上,更沒有時間傾訴。

直到今天,第一次聽到別人說她不容易,林若卿猛然落下眼淚:“別人見了我的手術報告,逃都逃不及。”

“那叫見識短淺!”白媽媽憤憤不平:“她們知道手術有多疼嗎?她們知道手術風險有多高嗎?她們什麼也沒做,憑什麼鄙視你選擇的路?再者說,你又不是存粹為了變美,你那是被毀了!就算是純粹為了變美,你的勇氣,也是她們沒有的!”

“你受的苦,她們根本不瞭解。”

寥寥數語,溫暖了林若卿的心。她再看著白媽媽,竟覺得溫柔可親了:“阿姨,你說的很對。可這世上,總有人無法瞭解別人的苦,也看不到別人的難。我只希望,我真心喜歡的人,能瞭解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