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裝店正對著大街,救護車靜靜佇立。

車子一旁,葉凌玦盯著許世傑,幽幽開口:“如果你真的是林若卿的父親,那我問你,為什麼一直不和她相認?你要是問心無愧,敢去做親子鑑定嗎?”

一個又一個問題,讓許世傑低下頭去。林若卿在他守護下出事,他愧對於父親的身份。可他內心的苦,根本無法訴說。

“這麼多年了,我不和若卿相認,都是有苦衷的。”許世傑回頭看著救護車,直到林若卿的身影完全消失,才緩緩開口:“我不是不敢做親子鑑定,是不能。我不能將自己揹負的一切,轉移給若卿。無知且幸福,遠高於苦難。”

“這種感情,你不做父親,怎麼能懂呢?”

風吹落葉,飄然而下,正落在兩人中間。

那一刻,許世傑的雙眼佈滿滄桑,引起葉凌玦內心共鳴。

無知且幸福,不就是他對盈盈的要求嗎?不管他和林若卿發生了什麼,他在盈盈面前總是保持平靜。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盈盈的親生父親,也不是不敢拿陶右的血做親子鑑定。之所以隱忍,全都是因為盈盈一句“爸爸”。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之間的氣氛不知不覺緩和了許多。

雖然兩人年紀不同,身份不同,但在愛女兒的話題上,是沒有差別的。

正在這時,醫生高聲喊道:“你們兩個,誰來坐車看護?”

“我!”葉凌玦聞聲即答,再轉身卻看不到許世傑的身影。

寒風瑟瑟,落葉紛繁,方才兩人的對視,就好像沒經歷過一樣。

望著空地,葉凌玦恨得牙癢癢:“薑還是老的辣,別說林若卿,我都差點信了他的邪。”

說完這句,葉凌玦不再回頭,徑直走上救護車。

道路恢復暢通,救護車閃著燈光,快速飛奔在路上。

角落裡,許世傑彈出身子,緊緊盯著服裝店。

燈火輝煌的店內,魏憐笑得勉強:“別生氣嘛,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魏家是鳳溪市第二大豪門,豐盛的家產背後,是極為嚴格的家規。魏憐自小都處在哥哥的光芒下,不受父母待見。隨著年齡漸長,哥哥魏良絲毫沒有結婚的意願,二老才將目光放在魏憐身上。只要等戚妙妙生下孩子,魏憐便是家族香火繼承人,多分些財產還不是小菜一碟?

為了更多的財產,魏憐只能忍痛,對戚妙妙露出笑臉。

“呵呵。”同樣假笑的還有戚妙妙,要不是為了寶藏,她早就將魏憐踹了。

正在兩人頻頻假笑的同時,服務員拎著十幾包衣服走近:“一共十八萬八千四,請問您有會員嗎?”

“什麼?!”聽到價格,魏良的笑容頓時消失,臉色瞬間變綠。戚妙妙這個敗家娘們,他早晚有一天要甩掉她!

窗戶外,許世傑彎腰靠近,雙眼鎖死戚妙妙手中的卷軸。

那捲軸,不是林若卿的嗎?怎麼會莫名其妙到了戚妙妙手中?難道林若卿變老,都和戚妙妙有關係?得到卷軸的戚妙妙,又會有什麼舉動呢?

無數猜測盤旋腦海,許世傑不自覺握緊雙手。他的手中,掛著土黃色護身符。這東西,是他方才抱著林若卿,無意中撿到的。

只有找到解藥,他才有臉回去見若卿!

冷風吹拂,窗戶有了霧氣。視野一下子變得模糊起來,令人煩惱。

鄴臨醫院,手術室紅燈熄滅,醫生陸續走了出去。

嘈雜的人群褪去,鐳射不再照射,林若卿的意識緩慢復甦。她聽到機器挪動的聲音,聽到床椅晃動的聲音,甚至還聽到走廊裡隱隱的談話:

“醫生,到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