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那一霎,林若卿的臉從紅變白,宛如洩氣的皮球。

在皮球完全洩氣之前,葉凌玦抓起被子一角,蓋在林若卿身上:“聽說你贏得比賽了?那我該祝賀你,林總。”

被子蓋在身上,遮蓋了林若卿臉上的羞澀。

“關於親子鑑定,我想再確定一番。”葉凌玦說著,便附身靠近林若卿:“保險起見,還需要弄到戚永昌的血液。”

親子鑑定結果有假,讓林若卿對戚永昌的信任再次降低。戚永昌卑鄙陰險,和她完全相反,怎麼可能是她的父親?只有親自驗證血液,她才能找到真相。

突然間,林若卿想起昨天丟失的婆娑寶剎。

婆娑寶剎價值連城,是陶右偷偷塞給她的。如今寶物被齊子義戚永昌順走,她必須要找陶右說清楚才對。

打定主意,林若卿飛快起身洗漱,駕駛車子飛向片場。

一路霧氣深重,可見度極低。車子一排接一排,大家都不敢快速行駛。

夢海大廈,片場早早開工,陶右已經上妝完畢,卻收到女一號請假的訊息。

“沒辦法了,今天就當作是假期。”周凱拿起手機,聚集保鏢:“我不在的時候,把人給我看好了,再有什麼神經病,直接拖出去。”

說到神經病,陶右的臉色很不好。昨晚突然衝上來的人,並不是狂暴的黑粉,而是他的表哥陶文山。陶右四歲喪母,六歲被父親拋棄,他的童年受盡白眼,被人唾罵。而表哥陶文山,是最喜歡辱罵他的人。

十多年過去了,他從岌岌無名到一展光芒。而陶文山,卻完全變了模樣。

想到這兒,他抬腳離開片場,來到昨天遇到陶文山的側門。

果不其然,陶文山還穿著昨天的衣服,一個人蹲在角落。昨日還完好的羽絨服,今天突然多了破洞,而陶文山的臉上,也滿是淤青。

“看樣子,你是被人打了?”走近些,陶右的語氣冷漠:“你要寶石做什麼?那是我媽留給我的,憑什麼給你?”

陶文山抬起頭,嘴唇烏紫,雙眼發紅:“憑什麼?你媽生病住院到死,我家養活你那麼久,難道就不配得到回報嗎?!”

他站起身,還夠不到陶右的肩膀。

“現在你紅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我只要那寶石,有什麼錯嗎?!”陶文山突然伸手,抓住陶右的胳膊:“實話告訴你,我欠了一屁股債,他們什麼都不要,只要家裡的寶石。你的那塊寶石,換我一命,也足夠了!”

“原來是為了還債。”陶右揮手掙脫,眼神充滿不屑:“陶文山,當初你們怎麼對待我媽,怎麼對待我的,難道忘了嗎?你們辱罵她,幾次三番將我扔出去,難道都不記得了?”

“你的命值錢,我們母子的命就不值錢了?”

回憶倒灌,陶右想起那天早晨。

那天也是大霧,他像往常一樣來到醫院,看望生病的母親。母親笑著勸他離開,離開陶文山一家,到別處親戚落腳。而她自己,卻孤零零的等待著父親。

直到很久以後,他在別處親戚家住下,卻聽到母親病逝的訊息。

年幼的他對於生死沒有理解,只聽說母親再也不會睜開眼,再也不會和他講話。

再後來,他少年涉世,幾經波折回到家鄉。陶文山卻沒能指出母親的墓地。

村裡人都說,母親的屍骨火化後,變成了一堆沙子,任風吹散,也不會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