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大地,上有三十六重天,下有十八重幽土。

從任何一個地方向下,只要穿過不知幾億億裡的大地,最終都能到達幽土。

哪怕對於修行者來說,這也需要漫長的時間。

當然,洪荒大地上也有一些連通幽土的特殊通道,比如泰山,比如陰山……

不過白歌也不知道這些特殊通道在什麼地方,索性便用最笨的辦法,直接穿過大地。

在他的靈力催持下,遁地術快到了極致,偶爾還能遇到地下靈脈,可以借靈脈之勢而行。

約莫三個時辰後,兩人終於穿過大地,來到一個遼闊且幽暗的空間。

這裡沒有日月星辰,卻不是徹頭徹尾的黑暗。

這裡沒有鳥語花香,卻也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生靈。

白歌放出神念掃向四周,很快便在數萬裡外發現了一條奔流不息的大河。

河中蛇蟲密佈,河水呈血黃色,帶著濃郁的腥臭之氣,無數的亡魂在河水中上下翻騰,在蛇蟲啃噬下發出淒厲的慘叫。

“那應該就是忘川河,沿著河岸一路向著下游,便可到達鬼門關。”

白歌駕起金光,帶著哪吒來到忘川河畔,叮囑道:“記住,千萬不要落入河中。”

哪吒看著河水中密密麻麻的蛇蟲和亡魂,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連著後退了好幾步,離河邊遠遠的。

不過河邊同樣也有亡魂,千奇百怪什麼種族的都有。

它們全都渾渾噩噩,被某種規則牽引著朝著下游慢吞吞地行去。

哪吒退無可退,便使了個騰雲術飛在半空,脖頸後面汗毛根根豎起。

白歌心中暗笑,“原來也有你害怕的東西。”

哪吒強撐著道:“誰說我怕了,我只是……只是覺得噁心。”

白歌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漫不經心地道:“河水中的亡魂大多都是生前作了惡,所以才會被丟進去忍受蛇蟲噬體的痛苦,直到幾百年、幾千年後才能有機會重入輪迴。”

哪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我已經是天仙了,應該不受地府管轄了吧?”

白歌有意點醒他,故意道:“那可不好說。天仙也有六難,你若渡不過去,便會跌落凡塵。”

說到這裡,他望著哪吒正色道:“眼下你與東海龍族之間的因果,很有可能便是你的劫數難,這一遭平安渡過去,便可突破天仙境的瓶頸,渡不過去,便會跌落凡塵,甚至會死無葬身之地。”

哪吒愣了愣,急道:“那咱們趕緊去找那隻小泥鰍的龍魂吧。”

白歌點點頭,帶著哪吒駕起金光沿著忘川河往下游急速飛去。

同時,他也探出神念,掃視著下方河岸上的亡魂,凡是長條狀的都會仔細打量兩眼。

同一時間,忘川河某一段河畔上,牛頭馬面正在把玩著面前的一條渾渾噩噩的冰藍色小龍。

“羅剎,我記得已經好些年沒有龍族進入地府了吧?”

馬面羅剎點點頭,滿是回憶地道:“可不是嘛,自打龍族加入天庭之後,如今成年的龍族都已位列仙班,只有這種連元神都沒修成的小龍夭折後,才會被地府規則牽引過來。”

牛頭阿傍咧嘴笑道:“龍魂可是不錯的煉器材料,正好我打算把鋼叉再重新祭煉一番,這一條龍魂添入其中,應該能增色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