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院牆後面,鄧嬋玉將一枚丹藥遞給婦人,讓其給自己的丈夫喂下,然後回頭報通道:“人沒事,只是昏過去了。”

白歌點點頭,看著服下丹藥後,中年男子的臉色逐漸從慘白恢復到紅潤,他才轉頭望向雲中子道:“索性這李哪吒也沒造成什麼大的危害,這般打回原形也是可惜。”

他斟酌了一下,才接著道:“適才嬋玉也說起過,他母親懷胎三年才誕下此子,若是這般打殺了,於她而言,只怕和殺了她也沒什麼兩樣。依我看,不如趁著哪吒尚且年幼,悉心教導,嚴加管教,引他走上正途。”

聽到這話,雲中子面色一變,肅然道:“賢弟言之有理,愚兄差點因為自己的嗔念鑄下大錯!這哪吒雖是我玉虛重寶混元靈珠所化,但於李靖夫婦而言,卻是他們嫡親之子……慚愧慚愧,愚兄修道數萬載,卻還不及賢弟看得透徹。”

白歌笑著道:“兄長這話就言重了!我有個想法,兄長可以參謀一下是否可行。”

雲中子微笑道:“賢弟有什麼高見,說來聽聽。”

白歌也沒猶豫,直截了當地道:“我所駐守的三山關地處邊陲,專為防禦西南十萬大山裡的兇獸而設。若是兄長信得過,可以把哪吒交給我調教。一來那裡地廣人稀,不怕哪吒像今日一樣誤傷到百姓,二來三山關周邊兇獸橫行,他這一身本領也有用武之地。”

雲中子點了點頭,“此法倒是可行。不過哪吒之事師尊是交由我師弟太乙負責的,須得問過他的意見。對了,這哪吒在街上如此胡鬧,怎地不見太乙前來?走,咱們去總兵府上瞧個究竟。”

白歌點點頭,與他並肩而行。

這時,之前躲起來的商販陸陸續續地從街道兩側的房屋內走出,朝著他們拜倒:“多謝諸位仙長替我們陳塘關百姓除了這禍害!”

白歌微微皺眉,望向說話的那人,“你說的禍害是指那個小娃娃?他禍害你們什麼了?”

“這……”

那人想了想,才大聲道:“哪吒他踩壞了我家的屋頂!”

邊上的人也跟著叫嚷起來:

“他還放火燒了我家的柴堆,那是我留著過冬的柴禾啊!”

“他還踢碎了我家的水缸!”

“我家養的錦雞也被他放跑了……”

……

聽到這裡,白歌心裡倒是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哪吒也頑劣不堪,還沒有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倘若他已窮兇極惡犯下殺生大罪,自己倒是要考慮一下還要不要收他做副將了。

雲中子起初聽到百姓們訴苦還面色凝重,待聽到盡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後,便轉頭望向白歌道:“賢弟說得沒錯,這孽障的確罪不至死,咱們還是先走一步吧。”

待白歌當頭,他便使了個縮地成寸的神通,將白歌和鄧嬋玉都裹挾在內,一步邁出便已到了總兵府。

總兵府在佔地極廣,與校場營房等緊密相連,門前有數十名將士守衛,像是在嚴密防備著什麼。

白歌等人突然出現在門前,把這些將士嚇了一跳。

鄧嬋玉很有身為副將的自覺,上前兩步道:“勞煩通報一聲,三山關總兵白歌和闡教雲中子仙長有要事需面見李靖李總兵!”

“三山關總兵?闡教仙長?”

一個小頭目模樣計程車兵望了一眼白歌和雲中子,慌忙道:“還請三位先至花廳稍事歇息,我家將軍和夫人率兵去東海除妖了,在下這就派人去請他們回來。”

雲中子點點頭,問道:“我師弟太乙真人可在貴府?”

小頭目驚詫道:“原來您是太乙仙長的師兄?在的,在的,太乙仙長眼下就在府中。”

“奇怪,他既然在府中,為何讓哪吒跑了出去?”

雲中子小聲嘀咕了一句,望著那小頭目道:“勞煩你帶我等前去。”

小頭目受寵若驚,“豈敢豈敢……仙長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