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寫一個故事往往第一個想到的是人物和情節,但編劇則不一樣,編劇第一個想的是環境,即這個故事和人物在一個怎樣的場景裡。

影視是一幕幕的,每一幕都有自己的環境。

所以編劇必須考慮人物在環境中的行為和故事在環境中的合理性。

環境構建好了,編劇們才在這個環境裡塞入人物和故事。

但是編劇在劇本上不會像家那樣過多的渲染環境,劇本頭一句一定是場景,比如“白天,走廊”或者“黑夜,辦公室”。

場景描寫很簡單,但編劇卻要最先構思這個。

這大概是編劇和家最大的不同之處,也是很多作家跨界寫不好劇本的原因所在。

在程玉安的有意引導下,各位編劇碰撞得很激烈。

首先確定下來的是兩個主要場景。

外部環境,地球開啟流浪之旅後,原著對外部環境有比較詳細的描述,這個可以參照完善並做出初步概念圖。

地下城,這個在裡幾乎沒有具體描寫,這個場景需要美術團隊自己去構建。

但是程玉安給整個籌備團隊定下的基調是,《流浪地球》的故事不發生在遙遠的未來,而是在5070年後的近未來。

所以美術團隊在追求科幻感的同時不能太跳脫,從而喪失必要的真實感。

美術團隊第一次拿出挖山的礦車(裡寫到人類在山上挖石頭充當行星發動機的燃料)設計稿時,被程玉安打回去了。

設計得太精美,太科幻了。

根據初步的編年史,第一組行星發動機在本世紀三十年代末建成。

那時候的礦車設計不會是美術團隊拿出來的這樣。

無人駕駛更是不可能。

程玉安要求“要麼用現有的樣式,要麼在現有樣式上稍微修改。不要做的太虛,看著影響代入感。”

兩個主要場景確定下來後,編劇組開始構思人物。

男女主角叫什麼,出身年月,身份、習慣、家庭、履歷等等,都要寫好人物小傳。

但這些東西又跟故事大綱緊密相連,沒有故事,人物太空,立不住腳。

程玉安跟編劇組磨了三天,提出了很多很棒故事切入點。

比如有編劇想從裡飛船派和地球派的爭端切入,寫一出在地球流浪過程中兩派的鬥爭。

有人想寫中那場太平洋冰上賽車運動會,寫末日冰洋上人類的渺小和無助。

還有編劇膽大,想寫地下城造反。

都是很好的點子,但都被王鴻衛和程玉安否了。

這些點子或涉政或太哲學,都不容易看懂。

“我們有最好技術,所以故事一定不要拍的太深奧,否則觀眾注意力會被轉移。我要的是一個發生在流浪末日裡的簡單故事。”程玉安給《流浪地球》的故事大綱定下基調,“《阿凡達》就是這樣,他的故事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這樣我們才能讓觀眾不費勁的沉浸式觀影。”

《流浪地球》的賣點是高水平工業化製作,頂級導演的頂級特效。在這樣的框架下,故事越簡單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