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自由,不是隨心所欲,而是自我主宰。

——康德

深夜子時,吳地商盟四下皆已散去,王允在屋中難眠。

王美人書信的內容以及王美人溫和的面容時常浮現在王允腦中。

劉菱也感受到了身旁之人內心的不解,不過她卻是沒有開口勸導什麼。

王允有很強的自我意識,這點劉菱還是知道的,她相信王允可以將這件事處理好。

王允內心在不解,王虎則是內心煎熬。

此時王虎被王允關押在商盟中的一個地窖之中,這件事王允是想和王美人對質的,王虎他自然是要帶回長安。

所以對王虎的關押就十分的慎重,為了防止王虎逃跑地窖唯一的入口鑰匙就在他的手中。

王虎在地窖之中來回度著步,這是一個存酒的地窖,不過現在早已搬空。

放眼望去四周空無一物,萬籟寂靜。王虎內心卻是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窖口剛好受到窗外照進屋中的月光,這些微弱的月光照在王虎身上,莫名之中更是給王虎新增了一絲悲涼的氣氛。

王虎摸了摸綁在自己腳上的匕首,想一了百了,但是心中又十分害怕。

族中上有妻子兒女,他怕自己這樣一走家人如何是好?

但是王虎也明白,如果王允透過自己調查出王氏所做之事可能情況會更加糟糕。

自己要是在此為了家族殺身成仁,妻子兒女哪怕再艱難家族也會照顧。要死事情暴露,只怕整個邯鄲王氏都不好過,王美人要是大怒恐怕自己還是難逃一死。

王信倒是入了邯鄲王氏的族譜,但是王美人卻是像王允一般死活不肯入族譜。

他可不敢賭王美人對邯鄲王氏的態度,雖然王美人對邯鄲王氏沒有王允對邯鄲王氏的那種疏遠。

但是王虎還是不敢賭,因為如果後果賭輸了王美人的怒火可不是邯鄲王氏能夠接受的。

念及此處王虎再次輕嘆,將綁在腿上的匕首也抽了出來。

月光照在磨的透亮的刀刃上,滿是寒意。

天還是矇矇亮王允便突然夢中驚醒,雖然沒有見過那些鹽商,但是王允卻是夢見了他們慘死的樣子。

深吸了兩口氣,王允搽了搽自己額頭上的汗,而後輕輕的掀開被子走下床,穿好衣物後推開門便走了出去。

不得不說王允的吩咐在譚陳等人看來和聖旨估計並無差別,明明天都還沒亮全,但是商盟門口早已準備好了車架。

其中還有不少裝著不少被牲口以及銀錢。

這些自然是王允昨日吩咐的,他強調了今天要去看那些鹽村百姓的生活狀況。順便對他們給予一些補償。

鄉野之民距離闔閭城可是有著兩三天的路程,這也是王允等人並沒有昨日出發的原因。

這會兒商盟分部並沒有多少來上班的人,王允從其中走出譚陳自然一眼就看見了。

停下了正在指揮眾人的事,譚陳移步上前給王允問號。

“恩師天色還早,從槐裡一路走來恩師舟車勞頓怎麼不多歇息歇息?”

“無礙,年輕,沒那麼多瞌睡。”

對於譚陳的熱情王允自然無法拒絕,隨意便找了個藉口敷衍了一下。

不過譚陳這時候卻是賣弄起了自己的學識和記憶。

“恩師說笑了,恩師不是說青少年階段的孩子最需要休息的嗎?只有這樣孩子們的身體才能長得更加高大。”

王允“。。。”

“你這是把我當孩子看嗎?”

王允沒好氣的反問。

“不敢不敢,譚陳尬笑道。”

心中也暗罵自己沒腦子,雖然王允是個孩子,但是這樣說出來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