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有點怕了。

“把衣服給脫了。”

君織夏簡單落下一句。

謝長風一愕,目光一瞟,看到床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醫藥箱,他忙道:“我傷的不重,自己可以處理。”

“我讓你把衣服給脫了。”

君織夏再一次命令。

謝長風沒再多說什麼,直接就把那件被鞭得不成樣子的上衣給脫了,露出的上半截身子。那麥色的身軀上,全是一條條鞭痕,血淋淋的,還有一些青青紫紫的淤青,應該是在搏鬥時,受了重力打擊留下的。

除此之外,男人身上還有一些舊傷疤,密密麻麻的——體無完膚,是一個很貼切的形容。

可以看得出來,這些年,他受傷是家常便飯。

“先去衝個澡。”

她雙眼發熱,再度命令。

謝長風乖乖進了衛生間,衝了一個澡,洗了一個頭,出來時,套了一條中褲,上身還露著。

“坐下。”

洗澡並沒有把血水沖刷乾淨,他身上有些地方還在滲血。

謝長風沒異議,乖乖坐到了床邊,看著她開啟了醫藥箱,拿出消毒棉,為他消毒——消毒藥水碰到受傷的肌膚,他本能地皺了一下眉頭。

“忍一下。我這裡的傷藥全是時卿給準備的,抹上一兩天就能結痂。”她的聲音終於柔軟了下來:“謝長風,我記得之前你身上可沒這麼多傷……”

“都已經不疼了。嘶,你輕點……”前半句很平靜,後半句險些驚跳起來。

她沉著臉,“你不是說不疼了嗎?”

“我是說以前的傷不疼了。這些新傷當然疼。”

“疼也給我忍了。謝長風,你說,你為什麼還要跑來當我的保鏢?自找苦吃,活該的……”

如果他不來,她就不用被人威脅了。

恐怕也不能。

既然是父親想要做到的事,就算沒有謝長風,還有其他人——也許,到時他們會把主意落到時卿身上。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謝長風睇著她,她恨恨的模樣,也是可愛的。

君織夏不吭聲,只細細給上藥。

許是彎著腰久了,直起來時腰好像閃了一下,她腳下一軟,竟直接就坐到了男人大腿上。

君織夏愣了愣,她絕對沒有投懷送抱的意思。

謝長風愣了愣,她這是想不小心的,還是又想來挑逗自己?

也就在這個時候,君孝謙走了進來——他是在聽說女兒親自去把謝長風接出來了之後,特意趕來的,有些話,他必須好好叮嚀叮嚀。

結果進來後,厲勝男居然說:織夏在謝長風房裡。

他急了,噔噔噔跑了過來,不想正好看到了這一幕:男人光著上半身,他的寶貝女兒居然坐在男人的大腿上。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這是想接吻嗎?

前一刻才宣佈訂婚,後一刻,她就和自己的保鏢搞在一起,這是想鬧大緋聞的節奏啊!

他頓時勃然在怒,闖了進去:“你們幹什麼,你們幹什麼?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在房裡摟摟抱抱,成何提統?”

他上去,直接就把女兒給拎了過來。

君織夏不受防備,被拉疼了手臂,轉頭看到是父親時,她先是一愣,然後冷一笑:

“這是我家,我愛怎樣就怎樣……霍橋不是說了嗎?我和他可以各玩各玩的……回頭煩您給我傳句話,我保證一定在家好好玩,在人面上一定給足他面子……”

“胡鬧,你這要把我們君家的臉往哪裡擱。立刻把這個男人解僱了,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