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竟一點也不生氣,面色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也是,阿雪不喜熱鬧。那你們父女倆好好睡一覺……我先回去了……千千走吧……”

揮揮手,就走了,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樣子。

駱千千則衝時卿擺了擺手:“姐,回頭我們以後再聊啊……”

呵,她和她可沒什麼可聊的。

很快,她們走了。

時卿由駱賓帶著,坐上了他助理李河開來的車,心裡卻越想越奇怪:

作為妻子,霍柔嘉也是一個名女人,如今她的丈夫要陪另一個女人,哪怕是一抷骨灰,難道她能忍受得了?

如果換作是她時卿,肯定忍受不了。

亡妻終歸是過去式,現妻才是必須好好守護的家人。

*

霍柔嘉一坐上自己的車,平靜的神情,終於有些繃不住了,整張臉不由自主就垮了下來。

她狠狠地捏著拳頭,心頭有一股憤怒的情緒,怎麼壓也壓不住,正以排山倒海之勢襲來。

就在剛剛,她的三次示好,皆被駁回。

當著他剛認回來的親生女兒的面,他將她冷落在邊上,拂了她的好意,眼神是冰冷的。

原來,努力了那麼多年,在他心裡,東雪依舊是擺第一位的,她還是可有可無的。

而那個小院,幾乎已經成他心裡的禁忌,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不得進去,誰要是動了那裡的一草一木,或是家裡的陳設,他會大發雷霆,脾氣會變得前所未有的暴躁。

哪怕她,也不能動了那小院任何物件。

這十幾年的相處,總是比不得他倆那短短几年的時光。

她不委屈嗎?

她當然委屈。

可誰讓這個男人是她瘋狂喜歡的人呢?

只要是他心頭不能碰的東西,她絕不去碰,這樣就能相安無事,一旦惹到了他,是極可怕的。

所以,她努力不惹到他。

為了他的小院,他其實對她發過一次火的。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有過一次,她去小院幫他拿東西——自他們婚後,就住到了老太太給的別墅。那邊那個小院子一直空著,存著駱賓和東雪的舊物件。

因為常年不用,房子有點黴,正好那天天氣好,她就給開了一下窗,還好心地給抹了一下傢俱,離開時忘了關窗。

正好那天下了大雨,雨水的灌入,地上起了水,風吹入窗,把東雪生前的一張手繪畫吹到了地上,浸泡在了水裡,就此毀了。

駱賓知道後就大發了雷霆,兇得就好像丟了稀世珍寶一樣,好幾個月不理她。

再後來,那院子他就讓專人打理,並嚴禁她去到那裡走動。

“媽……媽……你怎麼了?”

恍惚中,她好像聽到千千叫自己,這才回過了神,繼而在臉上抹出一抹溫柔的微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