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卿突然意識到,陸雋辰說這麼說,是想尋一個支援他鼓勵他的人,去悍衛正義。

他需一種力量。

“查。必須查。必須給讓無辜的人一個交代……”

時卿的態度變得異樣明確。

“哪怕,你會因此成為家族的罪人?你的家族會因為你敗落……”他再次反問。

“我還年輕,我可以盡我努力,讓我的後輩們乾乾淨淨做人,簡簡單單地生活,再不用揹負前人罪孽……這個世界,不應該有特權。古時候的政變,是可以抹煞一切,但現在這個時代,講的是平等,就該做到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這種說法,在某些方面,其實是不可用的,喊喊口號可行,真的實施起來,不太現實。

陸雋辰看著這個心思單純的小媳婦,她是個醫者,不知政治的複雜性,但是,他卻在富有正義的回答中,找到了自己應該堅持的東西。

下一刻,他放下杯子,將她摟住了:“好,那我就努力肅清罪孽,讓我們的下一輩,可以不必愧羞先輩們的可恥。卿卿,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有了勇氣去揭開這段不堪的舊案,去面對可怕的勢力。

“所以,陸家欠下的這份債,和這一次有人針對性報復你們陸家有關對吧。陸夫人被綁架,仔仔被送去西非,遊樂園發生爆炸,西非熱投毒事件,以及導道空襲事件,全來源於此?”

時卿是何等聰明的人,立刻有了這樣一種聯想。

“只能說,還不能確定。一切全是我的猜想。那位死後失蹤的長輩,家裡已無親人。”他坦誠相告:

“現在,我無法確定是誰在針對我們祟家。”

“那,會不會是朋友?”

她假設著。

“不太可能。她的朋友,在國內各有職務,心態沒這般瘋狂。你想一想最近我們經歷的事,只有人格已經完全扭曲,才有可能做出這麼不可理喻的事出來。”

他否認了這個可能。

“我能問一下,那人叫什麼名字嗎?”

她輕聲問道。

“東雪。東方的東,雪花的雪。”

這是陸雋辰第一次和別人提到這個名字。

“東雪?”

時卿咬著這個名字,詫然道:

“該不會是聖京皇家醫療研究中心那個具有天才藥劑師之稱的東雪的。我聽到這個名字。她失蹤時才二十四歲。她的先生是著名武器專家駱賓,是兵器科學研究院的院長。霍柔嘉的先生。駱千千的父親。”

東雪是研究藥物的專家,所以,時卿知道她。

“嗯。”

陸雋辰點下了頭。

“她……死了?而且是死後失蹤的?”

時卿心頭莫名一疼——東雪的照片,她見過,是一個非常明亮的女生。

“是。”

“那駱先生是她丈夫……難道沒找過嗎?”

“找過。找不著就放棄了。”

時卿沉默了一下,可不是,既然找不著,另娶另育,那是一種本能。

她聽說駱賓是個理科男,一生只愛研究各種武器,女人都是次要的。哪怕後來他娶了霍柔嘉,也是以研究院為家,很少和太太同框。

“是誰……害死了東雪?總統先生嗎?”

她再問。

陸雋辰卻說:“暫時不說。在沒有拿到確鑿證據前,所有的結論都不能對外說。你給我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