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在這件事上,我做得非常沒分寸,不管你怎麼氣我,我都認……但你氣歸氣,可不許不理我……往後,我們若有什麼事,就要第一時間說開,這樣可以減少不必要的誤會。你說好不好……”

他暗暗觀察著她,臉上全是小心翼翼。

這麼多年以來,他從來沒這般看人臉色過。

時卿終於坐了下來,雙手撫著臉,心臟在狂跳,各種複雜的情緒在心裡翻騰著,難以言說。

若說不生氣,那是假的。

可她的脾氣,沒辦法在現在這種時候發洩出來。

現在,他們還是別人手上的籌碼,不是他們算總賬的時候。

現在,他們最應該做的事是:想辦法安全的逃出去,只要在留在這裡,他們隨時隨時會淪為這群好戰份子槍下之魂。

她坐在那裡好一會兒,屋子裡就安靜了好一會兒。

而他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站在那裡,等待著最終的審判。

“好,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理清楚了,眼下,過去的事,我們暫且不提。陸雋辰,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其他事,我們等回到安全地區再說吧……”

終於,時卿平靜下來了,眼神變得極度冷靜,沒有震驚,沒有急怒,更沒有遣責,她的處理無比理智。

“對,我也是這樣認為的。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我們幾個人的安全問題……”陸雋辰見她沒有情緒崩潰,心下暗暗鬆了一口氣。

“剛剛我想到了幾件事,我想你應該瞭解一下……畢竟現在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他溫聲坐到她身邊,那示好的模樣,讓時卿無法拒絕。

“你說。我聽著。”她順著他接上了話。

陸雋辰想了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從水門石窟事件到現在羅爾頓想拿我們換武器這件事來看,應該是陸家的政敵在安排這一切。

“因為,我們陸家曾明確向總統先生表示過,願意在未來成為霍流商的靠山。

“所以,只要我們陸家垮了,或是實力大不如從前了,那麼霍流商將來就沒什麼機會繼王儲之位,更不大可能在未來成為總統……”

時卿一聽,目光灼灼然一閃,“你是說,這一切和霍橋有關,你不會是想說是君伯伯在對付你陸家吧!”

“君家和陸家,是有很大的舊怨。但是,據我對君孝謙的瞭解,他不是那種為了政權更替而來陷害一方百姓的人。你想一想,那日在島上,如果我們控制不好,後果有多可怕……想當年,在波塞州,疫情有多嚴重?別人不知道,你是清楚的。”

波塞州的人口不多,但疫情卻是勢不可擋的。當年,死了那麼多人,若不是及時配出了疫苗,找出了正確治療的法子,死個十幾萬都不在話下。

“敢把這種害人的疫苗放出來,對方的心理狀況很變態。君伯伯人很好,不至於做這種事……”時卿認同他的觀點:“除了君家,還有誰和你們結仇的?”

“韓家和我們陸家的關係也不好。另外,我三叔年輕時候,犯下的混賬事,數不勝數。這件事得等我回去好好調查。

“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對方可能有軍方的力量,因為,他對我們三島上的武器很瞭解。

“如果,這一次,爺爺為了救我們,私下和這裡做了軍火生意,回頭就會被扣一個私犯軍火的罪名……陸家的經濟會就此土崩瓦解,政治上更會遭到封殺……”

說到這裡,他作了一個總結:“也就是說,對方可以借這件事,把整個陸家連根給拔了。到時,陸家就沒什麼勢力可言了……”

所以,只有身處高位的人,才能設得下這樣的局。

時卿想想就覺得可怕:對方可是一個拿捏著權柄的政客:“那我為什麼會捲進來?僅僅是因為我是你妻子?”

“問得好。我真想和你說這件事。就在水門石窟事件發生前,接到過警告,那人曾說,六年前,我和你的事,也是他設計的。”

這個說法,讓時卿愕然:“可這麼做,他能得到什麼好處?”

“應該是想借你,讓我和韓焰反目成仇。韓家和陸家老一輩雖然關係不好,但是我和韓焰的關係,一直很好,只是外界的人很少知道。”

這個回答,又令時卿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