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墓地,向陽很快就找好了,嘉市的公墓,他找了兩個好位置。

翌日午後,時卿抱著母親的骨灰,跟著陸雋辰下樓,東峰給他們當司機,向陽在醫院照看瑞姨。

嘉市陵園。

時卿親手把骨灰放進了墓穴,讓人砌好。

碑是現做的,上刻:羅湘湘之墓,女兒:時卿,女婿:陸雋辰立。

“女婿”這兩字,挺扎眼的。

但現在,時卿和陸雋辰是夫妻關係,她沒理由不讓他這麼立。

“媽,我是瑞老師的學生陸雋辰,現在,我是您的女婿,雖然我不認得您,您也不認得我,但您放心,既然我和卿卿領了證,從今往後,我會好好待卿卿。”

對著墓碑,陸雋辰送上鮮花,恭恭敬敬鞠了一個躬,還把話說得無比真摯,誠懇。

時卿卻愁死。

完了,這人已經完全代入女婿這個身份了。

她偷偷瞄了幾眼,這人的皮相是挺不錯的,一般丈母孃都看得下眼。

可惜,如今的她有情感障礙——

自從初戀失敗,她就對任何男人都失去了興趣。

從陵園出來,時卿說要到“萬華廣場”買東西。

到了萬華,她自顧自下車,對陸雋辰說:“我想到商場買點婦女用品。你別跟來了,先回醫院吧。”

她想撇下他,獨處,不願有過密的接觸。

也希望他能識趣。

陸雋辰至始至終覺得,這個小姑娘冷得可怕,除了在老師跟前,她會變得柔軟、溫存,在其他人面前,她要麼是疏冷少話的,要麼就是兇悍彪悍的。

她與人相處時,總隔著一道屏障,似嚴禁任何人接近她。

“一起吧,我們是夫妻,從今往後,你得習慣和我一起面對生活。逛商場,買生活用品,一起吃飯,諸如此類,你都得習慣……”

既然她不來就他,那只有他刻意去親近她了。

時卿聽得直皺眉,感覺很不妙。

這傢伙大有想主宰她人生的架勢。

不行。

她得保持距離,只落下一句:“我喜歡獨逛。”

陸雋辰:“……”

好慘,自己竟碰釘子了?

這是出孃胎第一遭。

他忙拉住她,耐著性子又問道:“時卿,你對我冷淡,是你一慣冷淡,還是你在生氣我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沒在你身邊……”

她的手,涼得厲害。

時卿被他手心的手溫燙到,本能地把他甩開,眼神是戒備的:

“抱歉,我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瑞姨可能沒和你說清楚……”

“我相信老師的眼光。她不會隨隨便便給我找太太……”

他很自來熟,在被她甩開之後,竟再次把她的手給扣住了。

“不好相處,不代表不能相處。陸太太,我們就從牽手開始……你得學會接受我這個丈夫對你的牽手……”

唉,這人真是牛皮糖。

她想甩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