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異常悶熱,樹上的知了歇斯底里的呱噪著,似乎想拼盡所有力氣吵盡這最後的餘夏。

燕王府新冉院上房的蟲籠裡也關著一隻知了,一隻細長的竹籤從籠子縫隙伸進籠子當中,輕輕撥弄著籠中那隻知了。

“它為什麼不叫呢?”新晉燕王側妃趙姳歪著頭打量著籠中蟲兒,隨後媚眼斜飛的瞟了手在她背上輕輕遊走的燕王一眼,嬌嗔道:“青天白日的,王爺請自重。”

蕭瑢死後這燕王府後宅漸漸就成了她的天下,她手段漸妙,不但籠住了燕王,還將後宅其他姬妾收伏大半。

燕王最喜歡她這樣的調調,嬉笑著將她兜入懷中揉搓摩挲,引得她嬌吟陣陣。

可二人剛滾倒在床上,外邊就傳來侍從太監的聲音,“啟稟王爺……”

“什麼事!”燕王氣息不順氣勢洶洶的高聲喝問道。

那太監的聲息頓時帶出顫意,“永安侯府蕭三公子求見。”

燕王動作一頓,在眼前半遮半掩的人身上狠狠捏了兩把,對她擠眉弄眼的道:“等本王回來!”這才起身整頓衣衫,長舒了兩口氣大踏步離開。

趙姳整個人撲倒在床榻上,纖細的手指繞著衣帶上的流蘇,眼神陰冷。

燕王來到前頭待客的廳堂,對起身給他施禮的蕭珏冷冷說道:“你還敢來!”說罷大踏步到上首坐定,臉色陰沉。

那日福緣樓與苗纖纖的好事被人衝散後,這廝便再沒有出現,顯然是不敢來見他。

“王爺說笑了,”蕭珏態度恭遜的說道:“這段時日小的一直在為王爺奔忙,王爺可要體恤小的。”

“為本王奔忙?”燕王目露疑惑,“為本王做什麼?”

蕭珏嘴角含笑,自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了,“那日福緣樓一見,王爺可嚇壞苗姑娘了。”

燕王冷笑道:“嚇壞?本王可沒將她如何!”

若是按他以前的脾氣,那苗纖纖他怎麼也得想辦法弄過來嚐嚐鮮,可弩機之事已經成了他的把柄,他再不敢胡鬧引父皇不喜了。而且永安侯府的人也不是那麼好弄的。

所以他只能在燕王府後宅裡洩火。

“那日她走出雅室是怎麼樣的形容王爺不會不記得了吧?”蕭珏道:“披頭散髮、衣衫凌亂,將一個女子折騰得如此狼狽,王爺還想將她如何呢?”

燕王蹙眉剛要說話,卻聽蕭珏繼續道:“而且小的的祖母已經過問此事,她老人家自幼在山野中長大,最是看不慣男盜女娼……”

“蕭珏你大膽!”燕王一掌拍在他身邊的桌案上怒聲喝道。

他可是王爺,蕭珏這廝竟膽敢用這種話形容他。

面對震怒的燕王蕭珏神情平靜,“小的的確是大膽,若不是小的冒著觸怒祖母乃至祖父的風險幫王爺將那件事擺平,恐怕王爺就不是在小的這裡聽到這話,而是在滿朝文武甚至是陛下那裡聽到這話了。”

“你幫我將這件事擺平了?”燕王將信將疑的問道。

“自然!”蕭珏揚起下頜,“否則王爺做出那種事,永安侯府怎麼會一點動靜也沒有?”

“可那苗纖纖不就是你送給本王的嗎?”否則那日怎麼會出現在福緣樓?燕王有些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