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戚琳琅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陳霆越的唇角忽然揚起一抹戲謔的笑意,“怕了?”

竟然還用激將法!戚琳琅嘟起嘴瞪了他一眼,之後甩開他的手自己掀簾而入。

即便知道他是激將,這個時候她也得入這個套。

陳霆越慢慢跟在她身後。

走進來的戚琳琅已經目瞪口呆。

這邊兩間屋子當中隔著個木質月洞門,門側一邊掛著一對魚形盤長結,長長的流蘇直垂到門腰,站在這裡能看到月洞門裡撩開的大紅色微透沙帳,月洞門上貼了一個大大的剪紙喜字。

在戚琳琅的印象裡,只有成親才會這麼裝扮屋子,她難以置信的慢慢走到月洞門處,入眼是一個碩大的拔步床,其上層層疊疊掛著大紅色床幔,上面的被褥甚至是腳踏上的地氈全部都是大紅色的。

被這一片大紅刺痛了眼睛,她艱澀的眨了眨眼,“殿下……”之後的話卻再說不出來,也不敢扭頭去看陳霆越。

“你若願意,”陳霆越的聲音在她身後輕輕響起,“這裡就是我們的新房。”

這些日子他都在佈置他們的新房?戚琳琅遲疑的轉頭看著他,見他正望著自己,眼中脈脈的溫情如同她窗外的垂柳,輕揚款擺,綿軟的似是能將人牽纏住。

有那麼一瞬間她有點頭的衝動,想就此放棄報仇放過蕭瑢從此在這別院裡與他廝守終生,可也只是一瞬間,她突然別過頭不去看他的眼神,也沒有回答他的話。

她現在有些後悔,後悔之前在大長公主府他發現她手上有傷時沒有告訴他真相,如果那個時候她稍稍向他透露一點,他絕對不會放過蕭瑢。

可現在時機已過,如果她再向他提出幫她報復蕭瑢,他只會認為這是她願意嫁給他的條件,他們在一起就完全變成了一種交易。如此,只會使他對她心灰意冷。

倒不如像現在這樣,他還願意討她歡心。

“殿下如此對民女,”沉默了一刻,她柔聲道:“民女愧不敢受。”

似是早料到她會如此說,陳霆越道:“若喜歡,何必道愧。”臉上神情無悲無喜。

說罷再次向她伸出手,待她遲疑的將自己的手放在他掌中,他便牽著她轉身往外走。

出了別院大門向西而行,穿過別院外的果樹林,約摸走了有一盞茶的時間,便來到一處農田。

按說這個時間應是農戶翻整農田準備過些日子播種的時候,可廣闊的農田上不見一個人影,只有離此很遠的地方農田另一頭的農舍顯得渺小又簡陋。

此刻他們站在農田旁的草坪上,有風緩緩吹來,他轉頭看她,“可會放紙鳶?”

她緩緩搖頭,“民女沒放過紙鳶。”

難道他現在要在這裡放紙鳶?可他們過來時他並沒有帶紙鳶。

這時他鬆了她的手,走到旁邊一棵大柳樹旁彎腰,她這才發現那棵樹後放了一隻大大的蝴蝶紙鳶,待他將那隻紙鳶取過來,她看那筆法和線條,便知這隻紙鳶是他畫的。

這十餘天他就將自己屋子裡畫紙鳶麼?還是說新房裡的裝飾也是他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