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前段時間,‘搜刮’了整個太原郡尉府,找到了幾百金,就已經覺得是一筆鉅款了。

可這九原城,一次商貿,竟然就價值十七萬?

這就相當於那個一窮二白的年代,狗大戶突然說一億美元一枚二踢腳啊!

嬴扶蘇心裡一動,差點便脫口而出:“狗大戶啥時候還來?”

嬴扶蘇自然沒有古代人那種重農抑商的思想。

農重要,商自然也重要。

再說,嬴扶蘇所處的時代,商人地位可是歷史之最。

這九原城看著並不起眼,但貿易量,卻還挺驚人的。

“不錯!”嬴扶蘇說道。

得到了長公子的肯定,讓李樂心裡一鬆。

但隨即,嬴扶蘇卻又問:“那編鐘呢?也是東胡人帶來的?兩架編鐘,可是不小!”

嬴扶蘇知道的,編鐘這種樂器的製作工藝極其複雜精妙。

其工藝的精細程度,甚至遠遠超過了兵器、食器和尋常的禮器。

每一枚編鐘,都是要經過精心調校試音的。

而且每一枚編鐘,都藏著兩個音。敲擊鐘上的不同位置,發出的聲音也不同。

這樣兩架編鐘,即便是放在秦國國都咸陽,也不是誰都能用得起的。

尋常能見到一架編鐘,就挺難得了。

這樣兩組編鐘同時演奏,可算稀罕。

李樂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示意手下之人離遠了些。

這才在嬴扶蘇耳邊小聲說道:“長公子莫怪,那不是兩組編鐘,那原先是一組。拆成了兩組。”

“一組?”

嬴扶蘇驚訝萬分!

那兩個碩大的木架子,每一個架子上足足有三四十枚鍾,大的鐘有一米五的高度,小的鐘甚至只有巴掌大小。每一隻鐘上,都刻著精美華麗的紋飾。

若說這是兩組編鐘,人還能接受。

可要是這兩架編鐘,其實是一組的話,那加起來,足足有七十多支鍾。

早已經超過了尋常公侯能夠使用的規格。

甚至到了驚世駭俗的程度。

嬴扶蘇警惕地看著縣令李樂。

東胡和匈奴一樣,是馬背上的民族,斷然沒有製造這樣精密樂器的工藝。

甚至製作這樣精密樂器的工藝,其實都已經瀕臨失傳了,秦人也沒有!

秦人馬背上出身,強國富民不過短短二百年。

所以並不擅聲樂,也不注重繁瑣的周禮,自然也就不擅長樂器的製造。

甚至,據嬴扶蘇的瞭解,幾百年前的那些秦國大公。

陪葬的編鐘,也不過9件、11件這樣的形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