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的兩個兒子,陳寧的脾性很像她;而陳和平的沉默寡言,像極了他父親陳更實。

他父親之所以沉悶,想來也是容易:本來應該是兩口子說的話,都被付紅霞一個人嘮叨完了。

“哎,對了。你現在學習怎麼樣啊?我聽說,你跟陳和平一樣,也報了外省的師範學院?嗐,陳和平這孩子,本來老實巴交。這次選擇志願,倒是堅決不服軟兒!他應該有能力考在本地的,”付紅霞一邊嘆著氣,一邊說著。

再有不耐煩,也要尊重長輩。但林弘毅也實在沒耐心聽完,或者她根本就說不完。

“都挺好的,陳和平選擇的很好。我們要是都能考取,繼續做同學。”林弘毅勉強應付著。

“同學?你報的什麼專業?我們家陳和平報的《經濟學》,聽他說你報的是《教育學》。嗯,也對,如果考到一起,一所學校裡還是算同學的。你們這是真正的‘發小兒’。”付紅霞半是交談,半是自語著。

“好好,阿姨,我趕緊上廁所了。”林弘毅聽不下去,趕緊抽身。

“好,你先去,阿姨在這裡等你。別嫌麻煩,再跟你說說社會治安的問題。”付紅霞很是不捨地說。

林弘毅小跑著去到廁所,想著付紅霞說還要繼續囑咐的話,心中驚恐不已。

陳家所住的院子裡,除了他們一家四口之外,還有爺爺和姑姑、姑父一家同處。

人口多了,有時未必是一家親,反而會多一些家長裡短的瑣事。

付紅霞憑藉能言善辯,就坐上了一家之主的地位。

雖然和林家的院子毗鄰,但她和林家、吳家相處得並不好。

不是藉機顯擺兩個兒子都是踏實學習,就是炫耀自己和丈夫陳更實的技術人員身份。

說說這些本來也沒什麼,但藉此揶揄,甚至嘲諷鄰居,就有些不妥了。

這樣,林家、吳家人,也對她產生厭煩、厭惡。雖然不至於吵罵起來,但兩家人對她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付紅霞見被鄰里冷落,並不覺得自己言行過份所致,反而更加生出怨憤:認為這兩家人抱團兒欺負她。

兩個小院住的人,本就是低頭不見抬頭見,誰會欺負誰呢?

但付紅霞或許受迫害妄想症沉重,只是把心中胡亂想的,或者生活中遇到的不快,發洩到任何人身上。

受到鄰里冷遇的付紅霞氣憤不已,不時傳出話來:我們家老陳在單位可受重視了,分房的評分排在前幾名!我單位也早給了一個小一居。我們以後換著住,不在這裡一個勁兒地受氣!

林弘毅從廁所出來,邊走邊想:你家金山銀山,產業再多,跟別人有什麼關係?!你越這樣說,人家不就越覺得和你差距大而躲著你嗎?你以為會因此羨慕而巴結你?你想錯了。

“弘毅,怎麼這麼長時間?!”付紅霞還拿著手電筒在附近溜達著,見到林弘毅,連忙再次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