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雨、雪(第2/2頁)

“滾蛋，誰要你上來！要你有什麼用，誰有時間看管你！你看看這些屍體身上有什麼好東西沒有，都裝到這個籃子裡。我們就給你酒和麵包，只有你不反抗我們也不開槍打你。晚上，你自己趁夜溜吧”城牆上的克羅埃西亞人降下了籃子。

奧地利是天主教國家盜屍是重罪，要被絞死的。但是沒有規定，不可以讓敵軍盜屍。平時軍官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做的別太過分，別被那些指手畫腳的大貴族撞見就行。但這次統兵的是一個皇室大公，天知道會不會見一個殺一個。

斯托伊科維奇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個時代的軍隊都極其貧窮。軍餉被層層剋扣，能到普通士兵手裡沒有幾個錢。但是管飯，是窮不起活不下去的人的好去處。

只是對於以當兵為業的克羅埃西亞人來說，撈錢的方法還是有的。盜屍就是個好辦法，當然設卡搶劫什麼的他們也做。

盜屍最值錢的不是屍體上的財物，也不是軍械。因為上戰場的人很少會帶貴重物品，軍械也要上繳根本輪不到他們。除非是爛到一定程度的武器，或者是碰上軍官大發善心。有一樣東西是屍體上最值錢的，而且軍官們是不敢碰的。那就是屍體的牙齒...

這個時代的假牙通常都是用人牙做的，而這些人牙的來源在哪裡呢？會像《悲慘世界》裡芳汀那種賣牙的傻女人並不多，主要來源就是戰場上的屍體。例如歷史上著名的滑鐵盧牙，就是盜屍者們的傑作。

當然這一次他們不敢這麼做。斯托伊科維奇也慶幸，這是白天。否則的話，自己極有可能要拿著鉗子，撬開死人的嘴然後做那些噁心骯髒的活。

斯托伊科維奇手腳麻利的將一具具屍體翻了個遍，很快就裝滿了籃子。他戰戰兢兢地將籃子掛在繩鉤上，他不敢看上面。因為他害怕對方會不守承諾，趁機幹掉他。可就算對方幹掉了他，對方也沒有心理負擔。無論是幹掉敵人，還是打死一個盜屍賊都是合理合法的。

好在城牆上的守軍信守了承諾，籃子再次降下里面裝著半瓶酒白酒和一瓶啤酒，三塊黑麵包和半根被咬過的香腸。很顯然，城牆上的人對於這次收穫很滿意。

“拿上東西快走，離城牆遠點！”城牆上的守軍吼道。

斯托伊科維奇感覺很冷，天還下著雨他可不想感冒了。這個時代感冒的死亡率很高，感冒是會死人的。“能給我一條毯子嗎？”

城牆上的守軍撇了撇嘴“塞爾維亞軍的小少爺，你這麼多事還打什麼仗。在家享福不好嗎？非得跑來這裡送死。我們的援軍已經到了，估計明天就是你們的死期了。給你個忠告，你要是跑了千萬別回你們的軍營。”

“我..我是農民被逼的，我也不想打仗，我從來沒殺過人，我媽媽是克羅埃西亞人...我要不來這裡，他們就要燒了我的房子...”斯托伊科維奇隨口胡謅著。

“瑪德，這群畜生。給你毯子，晚上你往東走600米有個缺口能爬上去，別再回來了！”這一次籃子裡裝著毯子和一鍋熱薑湯，顯然城牆上計程車兵受到了觸動。

斯托伊科維奇裹著毯子坐在緩坡下的角落裡，默默地吃著辛勤勞動換來的食物。他有點想家了，想自己的老爹老媽和那個不漂亮的妻子了。斯托伊科維奇家有三十幾畝地，生活還算可以。（一般來說這個時代5畝地就能養活一個人，像愛爾蘭那種只種土豆而且餓慣了的十幾畝就能養活一家子）

但是他覺得那樣的生活太無趣，和村子裡的幾個地痞決定參軍去殺人玩玩。當時正好趕上了塞爾維亞新軍擴編，在軍營他體驗到了不一樣的生活。並且軍官們描述的大塞爾維亞理想，深深吸引了他。

他覺得那就是該他一生奮鬥的目標，只要能建立大塞爾維亞王國。他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只是他現在只想回家去看看自己的家人。

瓦爾·耶維奇看著眼前的地圖，他終於相信三家分奧是假的了。因為奧地利的援軍正在源源不斷地趕來，他還得到了訊息俄國也要派大軍來鎮壓塞爾維亞。

毫無疑問塞爾維亞被拋棄了，俄國不願意放棄和奧地利的三皇同盟，也不願意塞爾維亞落入奧地利之手。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搶在奧地利人前面，對塞爾維亞實現軍事佔領。

現在他作為罪魁禍首，無論是奧地利還是俄國都不會放過他。他現在唯有作為軍人光榮的戰死，這些塞爾維亞的軍人應該感到自豪。因為他們將和他們最偉大的將軍一起去創造奇蹟。

明天瓦爾·耶維奇準備對卡爾大公的營地發起正面攻擊，他想在最後時刻創造一次輝煌的戰果。證明他有不輸拿破崙的才能..

今天的戰鬥中，塞爾維亞軍損失了超過1萬人只是有多少是陣亡就不知道了，因為還有裝死和四處逃竄的。

另一方，卡爾大公的援軍和物資也在不斷運達。包括他的兒子阿爾布雷希特和維也納的城防軍在內，又有8000名奧地利士兵透過多瑙河抵達前線。

只是卡爾大公對他兒子率領的部隊，感到很憤怒。這群二世祖為什麼會來戰場，郊遊嗎？維也納城防軍之所以會出現在戰場上，是因為之前在波西米亞他們取得的“輝煌勝利”。他們是來打勝仗的...

阿爾布雷希特也很無奈，這群混蛋回家各種遊說自家的親戚。維也納城防軍的各位，誰家裡沒有點官員。於是乎這支二世祖軍團就成功開赴前線。

與維也納城防軍一同到達的，還有薩爾茨堡的精銳部隊。他們看著這些大包小流的貴族子弟組成的部隊覺得有些好笑，又看了看對面的塞爾維亞軍覺得這場戰爭有些滑稽。

夜間，耶拉季奇的後續部隊也趕到了諾德薩維附近。但是他們沒有進城，而是接到了卡爾大公的命令。明天對塞爾維亞軍發動總攻，在正面戰場擊敗來犯之敵。

其實，這個時代正面作戰沒有守城戰殘酷。因為正面作戰通常損失超過20%戰鬥就結束了，而守城戰往往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還有算上耶拉季奇的2萬援軍，卡爾大公有了足夠和塞爾維亞軍打一場會戰的資本。另外就是塞爾維亞軍的表現實在堪憂，尤其是進攻和撤退時的指揮都很混亂。

然後就是維也納的命令，命令他必須在俄國人出兵之前結束戰鬥。絕對不能讓俄國參合其中，給俄國人干涉的理由。同時還要取得一場輝煌的勝利，要贏得嘹亮，來震懾對奧地利虎視眈眈的宵小。（普魯士、撒丁、法國）

所以卡爾大公作為一個防守型將領，不得不主動出擊。只是瞭解卡爾大公的人都不會為此感到擔心，因為擅長防守的他也同樣擅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