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阮憐馨自始至終都只是端木玥珂安排在你身邊的一把匕首……”說話的聲音沉冷而幽悽,威嚴中帶著哀澀。

鶴松濤和殷天殤一齊轉過身,只見聶青崖和望梅飲血垂首而立,緘默不語,與此同時他們還感覺到身邊泛起的一陣風,淒寒徹骨的風!

“這種身法……”殷天殤心念電轉的瞬間,鶴松濤因為一個阻攔的動作,已被一股渾厚至極的氣勁震退了三丈之遙。

“瞑秋寒河,你根本不配做楚一諾的父親!”鶴松濤氣血翻滾,咬牙切齒道。

“你這隻雜魚就配做他的兄弟嗎?”瞑秋寒河俯身握住楚一諾漸失血色的手,冷聲道。

“最起碼我曉得楚一諾他絕不許任何人侮辱他的摯愛!”鶴松濤堅決道。

“哈哈哈哈,摯愛,她配嗎?她帶著不可告人的任務接近一諾,吾便以她家上下十三口人的性命作為要挾,她離開了一諾,任務卻也因此失敗,最終被端木玥珂施以極刑,命隕黃泉,她到死應該都在怨恨著一諾吧!”瞑秋寒河的狂笑宣告顯掩蓋不住他內心的悲怒,他的聲音因壓抑而沙啞,他將楚一諾的屍身從泥濘中抱起,朝著前面不遠處的嘈雜嘶鳴聲和金戈鐵馬揚起的滾滾雪塵中踽踽而行。

殷天殤和鶴松濤兩人此刻朝著四周環顧了一圈,不禁大驚失色,偌大的一座寒玉冰宮已經被永生之門的千萬鐵騎浩浩湯湯的包圍了起來,冰虹十八劍婢以及冰宮內的一眾宮女不是被殺便是被俘,此際包圍圈裡除了他們,只剩下唐芷蕊、薛瑤以及聞人無我共計五人。

“放棄無謂的掙扎吧,寒玉冰宮氣數已盡,今日之後,冰原易主!”望梅飲血站在唐芷蕊面前,在血梅的簇擁下,以飽含深情的明豔語調緩緩道。

唐芷蕊此刻傷勢極重,她以劍撐地,面無血色的臉上,露出了一種罕見的倔強表情,雖然她的眼神早已晦暗無神。

“呸!想把我們趕出冰宮,門兒都沒有!”一旁的薛瑤怒道。

忽而,在一陣沸沸揚揚的馬蹄點踏聲中,永生之門的千軍萬馬若洪潮分流一般,自兩邊緩緩退讓開來,一個異常偉岸高大的男子騎著一匹如墨般漆黑的健壯寶馬出現在了眾人眼前,他古銅色的臉上佈滿了肅殺的威嚴紋絡,他的聲音如驚雷般炸裂開來:“瞑秋已盡,凜冬將行,枯槁黃葉,沉落寒河,今日阻吾霸業者,無論神佛,皆當亡命!”

“奉陪到底!”身中火焚之傷的聞人無我手持殘影,向前邁了一步,冷聲道。

“很好,那你們呢?”瞑秋寒河朝鶴松濤和殷天殤所在的方位逼視。

“昔情往義,糾纏在崇高的忠心之上,久久不愈,在快意的決斷之前,三思這棋局底定的現實!”在瞑秋寒河身旁的聶青崖突然打破沉默,規勸道。

鶴松濤與殷天殤對視一眼,已然確定了對方所想與自己一致,這便是知己的默契與信任。

“聶兄,抱歉讓你為難了,我們都有著各自的堅持……”殷天殤嘆息道。

“唐芷蕊殺了楚一諾,你們怎麼還會幫一個殺了自己兄弟的惡毒女人?”聶青崖一反常態,開門見山的質問道。

“青崖,這既是他們的選擇,你便該尊重才是。”望梅飲血噙著詭異的邪笑,慵懶道。

“他們,交給吾。”瞑秋寒河凝視著鶴松濤背後的業火刑天琴,淡淡說道。

“青崖,那木頭人就交給你了,由我來負責終結唐大宮主這個既美麗又惡毒的傳說好了!”望梅飲血隱藏在血梅深處的邪笑格外的刺耳。

此刻沉默不語的薛瑤突然冷笑道:“這一戰,何需大姐親自出手,本宮就能把你們這幫臭男人的狗頭給錘爆!”

“嘖嘖,小妮子好大的口氣,那我就破例大發慈悲一次,送完你再送你大姐歸西好了!”此刻梅花散盡,望梅飲血嘴上叼著一支豔麗的血梅,冷笑道。

一旁奄奄一息顯然已無法再戰的唐芷蕊滿懷感激地看著薛瑤,欲言又止。

薛瑤對唐芷蕊調皮的笑了笑,前塵舊怨,如今早已冰釋。

寒玉冰宮內,戰局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