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也有一個女孩用手搭著楚一諾的肩膀,那時候,他的心裡是多麼溫暖,無聲的鼓舞,在他狹小幽暗的心靈處,開了一扇明窗,他因為她,不再自閉,不再逃避這個世界帶給他的傷痛,然而有一天,她卻悄無聲息地走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在她離開前的那個寒夜,他曾向她承諾,這一生,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會灑脫的活著,他做到了,在多年後得知她死訊的時候,他笑對著滿天的風雪,說他會找一個比她更好的女孩,讓她死不瞑目,當天傍晚,他便去了逍遙冰窟,在醉生夢死中,他哭了,用承諾包裝的不辭而別,最終仍以承諾,包裝著他的自欺欺人……

“我知道,這一次,我非跟你走不可。”此時,楚一諾的琵琶骨已經被神秘女子緊緊的鎖住了,然而他的神態,依舊灑脫。

“你很特別,我沒有看錯人。”神秘女子臉上的面具再度起了變化,從不動明王相,變成了林伽男相,極端驚悚。

“嘖嘖,挺會變臉啊,不過嚇不倒我,走吧!”楚從容道。

“既知身不由己,何不從容應對,很好!”神秘女子挾著楚一諾,緩步離開。

此刻的殷天殤,正沿著漆黑的雪地,踽踽獨行,他的內心像灌了鉛一樣,異常沉重。

“也不知道楚兄怎麼樣了,哎!”

“我實不該就這樣離開的,只希望楚兄吉人自有天相……”

“時間緊迫,我必須儘快趕到黑月谷,找到黑月之砂,先救即墨姑娘,再聯合眾人營救楚兄,也只有如此了!”

心念一轉,步伐加快,他以驚人的速度掠過了無邊的雪域,也掠過了心頭的憂慮。

神秘女子帶著楚一諾來到了冰堰之瘠西北方的一處雪山腰上,冷風如刀,狠狠地割著楚一諾的臉頰。

“這裡的風竟然這麼大,你倒是好,還有面具擋著,我可就慘了,這細皮嫩肉,經不起刀風撲面啊!”楚一諾自嘲道。

“作為易淺清的獨子,你就從未想過替你娘報仇嗎?”神秘女子突然道。

“想過啊,也就只能想想而已,我的力量這麼單薄,何必不自量力呢?與其庸人自擾,倒不如隨風淡忘,上一代的恩怨,就留在上一代好了,我只想開開心心過自己的生活,其餘的,也沒那麼重要了,話說你怎麼知道易淺清就是我孃的?”楚一諾聳了聳肩,苦笑道。

“你的佩劍和你的模樣,並不難聯想你就是她的兒子。”神秘女子淡淡道。

“那你跟我娘又是什麼關係?”楚一諾問道。

“我和你娘,來自相同的地方,同樣也都是權力鬥爭之下的犧牲品……”神秘女子臉上的面具再度變化,此刻赫然呈現出三面波旬相,說不出的詭異。

“哎,無止境的爭鬥,無止境的災難,人生除了鬥,當真沒有其他路可以走嗎?”

“人生就是一條不斷鬥爭的路,和敵人鬥,和朋友鬥,和親人鬥,和愛人鬥,和生活鬥,和時間鬥,和天地鬥,和自己鬥,跌倒了,就再站起來繼續鬥,到死的那一刻,還要跟死神鬥,你一定會覺得這樣的人生太累,但這就是事實,無法改變的事實,只要你活著,你就必須接受。”

楚一諾無法反駁,因為他不能否認事實。

“你帶我來這裡的目的應該也和鬥有關吧!”

“你很有智慧,我帶你來這裡,是想讓你替我去鬥,替你娘去鬥,替無數死在鬥爭裡的人去鬥!”

“我能力有限,擔當不起如此重任!”

“你曾經是否有過無能為力的感覺?認真的問問你自己,你喜歡這種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