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朝廷規定的休沐日到來,西涼律法規定,官員月休四天到五天,小月四天,大月五天。

三十一天的月份就是大月,多一天就多一天休沐日,二月份依舊是休四天。

城東,鷹墜坡,天剛剛矇矇亮,黑暗還未完全隱沒,一大早就有城內城外的百姓來佔位置,抱著相同想法的人很多,大清早的最好的位置就已經被佔據了。

當然,這些位置不包含專門為靈劍宗,縣衙,縣中有名有姓人物的位置,這些人的位置早就已經擺好了椅子,無論哪個世界都不能免這樣的俗。

看似不公平,其實這是一種另類的公平,你要是能夠擁有相應的地位也能夠擁有相應的待遇。

東邊,火紅的太陽緩緩升騰而起,將天邊的雲彩浸染,一片暈紅,霞光萬道,朝氣蓬勃,生機勃勃,萬物生髮。

隨著太陽越深越高的流逝,來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從之前的陸陸續續變成了現在的一刻不停,步行,驢車,牛車,馬車,騎馬,轎子,各種交通工具,好在是野外,在城中肯定要被堵死。

人一上萬,人山人海,鷹墜坡此刻的人數絕對不止區區萬人,至少有數萬人,縣城內外基本上有空閒的人都來湊熱鬧了,男男女女,各種身份的人都有,甚至還有勾欄中煙花女子。

這麼多人,縣衙的衙役以及在服役的丁卒都調了也有些不夠,所以臨時徵募了服役完和未服役的壯丁過來幫忙維持秩序,由縣左尉曹豐負責排程。

為了預防陰招,避免發生大規模踩踏事件的發生,休沐前一天,趙飛揚帶著曹豐,把王庭,鄭坤等人叫齊了,以要專心準備切磋比武為由,將重任交給了曹豐這個副手。

王庭等人聞言都同意了,一邊要比武,一邊要排程,維持秩序,實在是難為人,而且靈劍宗暗中打了招呼,讓他們堵死趙飛揚找藉口臨時推脫比武的口子。

所以這個重擔就落在了縣左尉曹豐手中,到時候真要發生大規模踩踏或者其他意外事件導致百姓出現傷亡,那麼責任最大的就當屬曹豐,而不是他趙飛揚。

大佬們達成了統一意見,曹豐這個縣左尉只能哭喪著臉,戰戰兢兢的接過了這個重任,因此這一天,曹豐都是緊張兮兮的。

要是一旦發生意外,他這個縣左尉官職肯定不保了,事情搞大了了說不定還要治罪。

當然,趙飛揚,王庭,鄭坤等人都不希望出現意外,一旦出了意外,曹豐雖然責任最大,但他們這些頭頭腦腦肯定也是不能完全擺脫干係的,將是他們仕途之路上不可磨滅的汙點。

這一點上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絕不允許任何人搞事,哪怕是靈劍宗,王庭等人也不會允許,大家雖然關係不錯,但犧牲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的。

……

辰時末刻,臨近上午九點,何鴻帶著數十名靈劍宗的弟子來到了鷹墜坡,王庭則帶著大大小小的官吏從另外一個方向到來,圍繞成圈的人群在衙役,丁卒的呵斥下連忙分開,讓出兩個通道。

兩方人進場後有身份的人各自坐在早已經佈置好的椅子上,身前擺著桌案,上面有茶水和一些小點心,頭頂黑色的帷幔,遮蓋愈加熾烈的陽光,身份次之的人就只有站著了。

現場很是嘈雜,畢竟數萬人,就是竊竊私語也是巨大的動靜,大家都很興奮,也不可能竊竊私語,紛紛說出自己的看法,討論起來,場外還有一些機靈的小販販賣著各種吃食,喜歡安靜的人已經被吵鬧得頭痛了。

咚咚咚……

一位身穿碧青色軟甲,膀大腰圓的漢子揮舞著的手中的兩隻大木槌用力的敲著擂臺旁的大鼓,再加上衙役丁卒們忙著呵斥,現場漸漸安靜了很多,吃瓜群眾們的注意力紛紛落在擂臺上。

場地中央的擂臺由泥土夯成,高三尺,寬十丈,四四方方的,呈土黃色,上面還均勻的灑了生石灰,臨時製作,簡陋是簡陋了一點,但並不影響效果。

王庭身著碧青色的官袍,起身揹著雙手慢慢從東邊的臺階走上了擂臺,邁著八字步來到擂臺中央。

身為一縣父母官,王庭的威懾力是巨大的,看到王庭出現,最後一點響聲也基本消失了。

鼓聲停止,王庭接過小吏遞上的鐵皮喇叭開始說話,也沒什麼稀奇的,無非就是雙方是友好切磋,點到即止,不可傷人命,告誡百姓控制自己,注意安全之類的。

王庭也沒有長篇大論,三下五除二就說完了,讓等了不久的百姓們生出了一些好感。

靈劍宗陣營中,一道青綠色的身影突然竄出,白色的繡鞋輕點在擂臺邊緣,身影騰空而起,輕若鴻雁,隨後猶如羽毛緩緩飄下,青絲飛揚,衣裙飄揚,再加上女子的容貌,立即引了巨大的歡呼。

仙女下凡,在他們看來也不外如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