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下意識地把手中的手提袋往身後藏了藏,回答他:“沒什麼,碰巧過來看看。”

阿豪不怎麼相信。

這怎麼還有碰巧的事兒,以前梁從來不會來這裡的。

“哦……周醒說他落了東西在這兒回來取。”

說完,感覺到來自徐放的凌冽神情,對上他充滿警告意味的眼神,阿豪立刻噤聲,腳底抹油地溜了。

徐放深沉幽邃的眸轉而落在梁手裡的表盒上,聲音裡沒有什麼波瀾:“大小姐。”

“你已經不是我的保鏢了,不用這麼客氣。”

“這塊兒表,你要收回去嗎?”

問出口徐放才意識到這麼問並不好,難免折了梁家大小姐的臉面,一塊表而已,說得人家稀罕似的。

梁抬眸望向徐放:“你是回來拿這個的?”

徐放沒做聲,算是預設。

梁原本墜入谷底的心似乎又飄上來一些,可她又沒那麼高興。

他人都走了,走就走吧,走得乾乾淨淨也好,偏偏要落這麼一個物件讓她看見,這就好像放風箏的時候,以為線斷了往回收了收線,風箏回來了點兒,還沒來得及高興呢,風箏徹底飄走了。

許是看出了她心裡在想什麼,徐放啟聲:“那天走的時候原本是要帶走的,隨手放在鞋櫃上穿了鞋,走得時候忘記了。”

這算是解釋麼?

梁捲翹的睫毛輕輕撲閃幾下,她聲線清婉:“如果你能早來十分鐘,或許還能把它帶走。”

徐放眉心豎了起來。

“但現在,我不會讓你拿走它了。”

“這是你送給我的。”

“你也知道是我送給你的。”

兩個人的側重點並不一樣,徐放強調的是“送”,梁強調的是“我”。

“你那個時候是我的保鏢,我送給你無可厚非,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徐放唇角向下壓了壓,沒料到梁會糾結這些事情,和她平日裡寬宏大量的作風實在不大一樣。

“梁小姐,你給我的其他東西我都可還給你,唯獨這個不行。”

梁彷彿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目光中多了幾分興味,她問:“這個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麼?你打算拿它去做彩禮?”

徐放怔住。

以前的梁,是一朵洋桔梗,和玫瑰很像,甚至比玫瑰的花瓣更加繁複好看,最重要的是她不帶刺,很溫和。

今天她卻給他一種野生玫瑰的感覺,半分不收斂身上的刺條,尤其是面對他的時候。

徐放僵住的表情讓她回過神來,梁抿了抿朱唇,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太過了,又恢復了往日的溫婉,淡聲道:“抱歉,剛才冒犯你了,你別放在心上。”

徐放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梁將手裡的表盒重新放在鞋櫃上:“你想要的話就拿走吧。”

說完,她不再看徐放一眼,提著手提袋徑直離開了徐放的房間。

回自己房間的路上她遇到了剛從客廳裡走出來的黎澈。

後者掀起眼皮懶洋洋地看了她幾眼,啟唇:“誰惹你了?火氣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