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下意識地要反駁,話到了嘴邊卻生生止住。

但他心裡確確實實是生氣的。

氣黎澈那句「寶貝兒」。

連梁的身體狀況都不瞭解,就這麼親暱地叫人,剛才如果不是他發現得及時,梁免不了摔跤,輕則皮肉擦傷,重則腦震盪。

該頂用的時候不頂用,事後又在他面前表現,他最看不慣這種人,話說得再好聽有什麼用,又不能變成錢。

梁神志恢復了幾分清明,勉強撐著自己站穩身體,緩緩側首看著還沒來得及收回手的人。

她怔愣幾秒,卻也沒有那麼驚訝。

徐放身上的味道她再熟悉不過,甚至連他的心跳聲她都很熟悉,剛才窩在他懷裡的時候,潛意識裡她就知道抱著她的人是徐放。

只是看見他黑眸中湧動著的淡漠,心臟還是好像被針綿密地扎著一般。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道女聲傳進她的耳朵。

「徐放,你……你們認識嗎?」

是陶瓊音。

剛才她是準備去和徐放排互動玩偶的隊的,結果她眨眼的功夫,原本走在自己身邊的人忽然不見了。

她下意識地環顧四周找人,就看見這樣一幅畫面。

徐放像一支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在剛才她看見的那個漂亮小姐姐摔倒在地上之前穩穩地將她接到懷裡,還給她餵了一顆糖。

她看不真切,但能感覺到,徐放和那個女人關係匪淺。

如果是認識的人,為什麼剛才她說起的時候,要裝作不認識呢?

她沒辦法不多想。

尤其是徐放眉眼間的緊張和擔憂,已經到了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的程度。

陶瓊音愣愣地定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走到徐放身邊的時候雙腿都發著軟。

幾個人聽見聲音都向陶瓊音看過去。

梁忽然觸電般地鬆開自己還抓著徐放衣衫的手,往黎澈那邊靠了靠。

徐放見狀薄唇緊抿成鋒利的弧度,黑眸中一閃而過黯然和深凜。

問題都已經擺在明面上了,徐放也沒打算一直瞞著陶瓊音,便道:「嗯,認識,她是我的僱主,之前我出……」

「對,不過徐放已經不做保鏢了。」梁打斷了他後面的話,語氣和表情都沒有什麼波瀾。

「抱歉,我經常這樣,讓你們擔心了。」甚至不需要徐放向陶瓊音解釋,她就主動劃清了他們之間的界限。

這樣會給他省去很多麻煩。

女人大多多疑,尤其是對自己在乎的男人,如果他身邊出現一個明顯看起來比自己更加優秀更加出眾的女人,那麼危機感會讓她們變得更加敏感。

要解釋清楚也必定要付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

但如果這件事情是由那個女人來做,反倒會更容易打消疑慮,更何況那個女人身邊有一個不比徐放差的男人。

梁抬手抓住黎澈的手臂,將自己身上的重量分擔給他一些,櫻唇輕輕開合:「不打擾你們玩,我們先走了。」

說著,梁便抬腳要走。

黎澈劍眉緊皺著,看她走得不怎麼容易,索性一彎腰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

梁差點驚撥出聲,不過沒什麼力氣倒也沒真的出聲,她擰眉看向黎澈,問他:「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