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活著

他們之間是怎麼走到現在這一步的呢，戎狄瞳孔逐漸變得渙散，姜扶桑快放棄了的時候，他出聲道：「今天太晚了沒有航班了，明天讓宋祥送他們回去。」

戎狄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再開口時語氣不太自然：「今天是除夕，你們應該在一起的。」

姜扶桑一怔，眼神裡暈染開幾分驚愕，最後也只是說了一句謝謝。

沒有歇斯底里，沒有崩潰黯然，他們之間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好像一瓶被搖晃過的汽水，表面上平靜毫無波瀾，可誰都知道，擰開瓶蓋，會是不可遏制的爆發和狼藉。

戎狄張了張唇，很多話梗在喉間，卻不知道從何開口，白皙清瘦的臉上盪開一層低落，最終還是沉默著離開了病房。

他讓宋祥在醫院守著姜扶桑，自己去了酒店接姜離。

他敲了門，門是沈昭開的。

經歷了這兩次逃跑失敗後，沈昭對戎狄所有的好感度都已經消失了，現在看見他只覺得厭惡。

她擰起眉頭，反應過來就要關門。

戎狄抿了抿薄唇，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去攔，不出意外得被門夾到了手。

他痛苦地悶哼一聲，沈昭聞聲被嚇了一跳，沒想到他會這樣，驀然鬆了手，聲調低冷：「你想做什麼？又來傷害姜離嗎？」

戎狄眼裡閃過痛苦的神色，他嗓音沙啞道：「她相見姜離，我送姜離去她那兒。」

沈昭問：「姜小姐現在在哪兒？」

「醫院。」戎狄如實回答。

沈昭面色一變，還沒問戎狄就自己開口說了：「是我的錯，所以我想做點什麼彌補……」

「有用嗎？」沈昭打斷他的話，目光冰冷

她和姜扶桑偶爾聊天，從姜扶桑說話的方式，她就能感受到她長期生活在壓抑的狀態之中，愛情對於她來說是一種折磨人的負擔，沉重而困苦。

「你知道她是孕婦不能經受刺激，你也知道她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了，更知道她最想要的一直是自由。你如果真的愛她，怎麼會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

戎狄只覺得胸口一顫，不知所措起來，良久，他才自嘲地低笑兩聲，不知道是給沈昭說的還是給自己說的：「可是我沒了她，應該會死。」

這次輪到沈昭無措了，明明是一句聽上去就誇張到不能再誇張的話，明明應該不屑一顧的，可他神情那麼認真，眼睛裡都是真情流露。

沈昭跟著沈惟看過許多心理學的書籍，經驗和理論都告訴她，戎狄不是誇大其詞隨便說說的。

可就算是這樣，也並不代表他做的那些事情可以原諒，深愛不代表傷害。

她直言：「我不會讓你帶姜離走，你回去吧。」

說著，她就要關門，身後一道聲音制止了她：「小昭，你進去陪姜離吧。」

沈惟走過來，拍了拍沈昭的肩膀。

後者蹙眉：「姑姑，他……」

「這裡交給我。」沈惟笑了笑，「你還年輕，等你什麼時候談過戀愛了，心境會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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