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是故意這麼做的,當著江沁的面抱著梁離開。

他看得出來,江沁是故意弄髒梁的裙子的,想讓她當眾出洋相,或者至少讓梁感覺到不堪尷尬。

並且先入為主地給她扣上一頂大方不計較的高帽子,在她這樣說了之後,如果梁還揪著這件事不放,少不了被在場的人一頓道德綁架標榜指責。

好在梁也不是吃悶虧的人,用江沁的方式以牙還牙,好歹要了裙子的賠償。

但他不覺得解氣,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江沁故意挑事讓梁丟面子的事情,總不可能用錢來賠償,所以他慷慨地送上一招殺人誅心。

他要讓江沁知道,就算她能逞一時口舌之快又怎麼樣,她想得到的東西,她永遠都得不到,而梁什麼都不用做,就會輕而易舉地擁有。

感受著男人胸腔裡規律有力的心跳,梁才緩緩回過神,抬頭看著他稜角分明的下頜線,聲音發軟:「其實我自己可以走。」

徐放沉聲:「馬上就到了。」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您可以躲我懷裡,這樣別人就不會知道我抱著的人是您。」

梁抿了抿朱唇,他說的確實在理,只不過聽起來還是有哪裡怪怪的。

徐放以前也這樣抱過她幾次,但那個時候他真的以為自己只是她的保鏢,所以即便是做出了這樣親密的動作,兩個人也都不謀而合不會多想什麼。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那層窗戶紙捅破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尤其是徐放對她的態度,梁能感覺到一些。

徐放抱著她走進更衣室,把梁在沙發上放下來,爾後道:「後備箱裡有備用的禮服,我現在去拿。」

梁點點頭:「麻煩你了。」

她總是很有禮貌,對誰都是

徐放微微頷首,面不改色地轉身離開。

房間裡只剩梁一個人,她盯著緊閉的門,纖白的手摁在胸口處輕拍著,同時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剛才徐放抱著她的時候,她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她不知道剛才那段路上有沒有看到她,但那種情況下,她整個大腦都是空白的,根本無暇思考其他的事情。

指尖似乎還殘餘著他面板上的溫度,梁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試圖讓心情平復下來。

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徐放就回來了,手裡提著一個紙袋。

他把紙袋放在化妝桌上,畢恭畢敬道:「我在門口守著,您換完再出來。」

梁點了點頭,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她沒察覺到,她和徐放之間,現在傾向於徐放主導關係的狀態,從剛才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徐放自己安排的,她只是在被動地接受然後去做。

以前不是這樣的。

梁走過去從紙袋裡拿出新的禮服,因為是備用的所以沒有她身上穿的這一件看著華貴精緻,但背部的鏤空設計算是特色。

她把身上的髒裙子脫下來換上新的,一切都很順利,直到她發現背後的紐扣沒有那麼好扣上的時候。

梁細眉微擰著,又伸手夠了夠,還是沒成功。

她轉過頭盯著鏡子犯難,猶豫半晌,走到門口敲了敲門:「徐放,你在嗎?」

「在,有什麼是麼?」

梁支吾道:「你能不能進來一下?」

徐放沒多想,薄唇間吐出連個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