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狄抬頭,深沉的目光落在姜扶桑臉上。

有些話不需要明說,已經在兩個人心裡明瞭。

姜扶桑開口道:「園長說了要提供戶籍證明,小菠蘿的戶口直接上在我名下,所以只填我的資訊就可以。」

這些道理戎狄都知道,他很清楚。

他和姜扶桑沒有領證結婚,姜扶桑和小菠蘿的戶口也不在他名下,其實從法律層面來講,他除了是小菠蘿的生父,其他什麼都不是。

戎狄張了張唇,聲音沙啞:「她叫我爸爸。」

語氣裡都是無奈和委屈。

分明小菠蘿叫他爸爸,但小菠蘿上幼兒園,他都不能在父親那一欄填上自己的資訊。

姜扶桑微微擰眉,不知道該說什麼。

戎狄突然站起身,姜扶桑下意識地看過去。

他把她抱起來放在梳妝檯上,視線和她平齊,眼眶有些紅,開口時有幾分哀求的意味:「能不能先預支我個名分?」

他說過要追她半年,如果半年之後她同意結婚了,那就去領證,但現在沒到半年,可他也不想小菠蘿入學的時候,父親那一欄是空著的。

所以他說了「先」,提前預支。

姜扶桑細眉緊蹙成一團:「你以為這是借錢麼?還可以預支的,錢借出去後悔了還能收回來,婚結了後悔可不一定能離婚。」

戎狄眼眸眯起來,面色變得沉重。

第一,聽她這話的意思是,這件事的可行性很低,幾乎為零。

第二,姜扶桑還沒結婚就想著後悔、離婚的事情了,這種想法對他很不利。

戎狄薄唇緊抿著,眉眼低垂,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他這副模樣落入姜扶桑眼底,讓她的心無端軟了下來,似乎無形之中有一片羽毛在她心臟上輕輕刮拂。

「他們會說小菠蘿是沒有爸爸的可憐小孩。」

「他們不會。」姜扶桑聲音平靜,「幼兒園的老師都是專業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們很清楚,也不會因為這件事就區別對待。」

這些道理,戎狄不會不懂,他只是在透過這種方式賺取姜扶桑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