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發生得太快,車速更快,戎狄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車子以極快的速度撞上了閘杆。

許是因為車速太快的,機器沒有識別到車子的車牌號,戎狄以為升降杆會升起,但並沒有,他也沒來得及剎車,直直地撞了上去。

保安亭裡的保安聽到巨響罵罵咧咧地走了出來:「車開那麼快,趕著去投胎?」

戎狄撐著方向盤抬頭,摸了摸眉骨的地方,藉著車頭的燈光,看見指尖深色的血跡。

保安敲打著車窗,戎狄劍眉緊皺著,腦子清醒了些才把車窗降了下去,保安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小夥子大半夜找事是吧?」

戎狄唇角向下壓著,聲線低啞:「我現在有事,等會兒找人來處理。」

「你說等會兒就等會兒?你跑了怎麼辦?肇事還想逃逸,我看你這個年輕人長得倒是人模人樣,怎麼這麼沒有男人的擔當?」

戎狄眼眸眯得狹長,唇間只蹦出幾個字:「多少錢,我現在賠。」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你是損壞了我們小區的公共財產,這個事情我要上報給領導的,你把你資訊留一下。」說著,保安從大衣口袋裡掏了本子和筆出來。

戎狄寫了他的名字電話號和車牌號,又押了身份證,保安才放他離開。

停車上樓開門,加起來他也只用了不鍾。

所幸走的時候鑰匙他還帶著沒來得及給房東還,戎狄順利地開啟了門。

房間裡,只有客廳的燈亮著,戎狄腳步很輕地在房間裡找了一圈,都沒有看見姜扶桑。

就在他準備打電話給戎凜確認姜扶桑的位置時,戎狄聽到衛生間裡傳來的水聲。

他劍眉皺起,小心翼翼地走到浴室門口,聽著裡面的動靜。

幾秒鐘後,戎狄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裡面燈沒開,戎狄找到開關開了燈。

姜扶桑蜷縮在淋浴噴頭下面,整個人已經被淋得溼漉漉的,頭髮緊貼著頭皮和臉頰,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溼透。

她聽到了門口的動靜,但根本沒有看戎狄一眼,目光空洞地盯著牆壁,向來熒光水潤的紅唇此刻沒有半點血色。

幾乎是看見這幅畫面的一瞬間,戎狄臉色沉了下去,他全然忘記了眉骨上的傷口,伸手撈起掛在牆壁上的浴巾,走過去把還在淌水的噴頭關掉。

爾後半蹲下來,把幹浴巾披在姜扶桑身上,幫她擦身上的水珠。

姜扶桑依舊沒什麼動作和反應,戎狄手上的浴巾快碰到她的臉時,姜扶桑才露出厭惡的神色,不耐煩地推開戎狄的手。

戎狄動作僵住,黑眸中閃過悲涼,好半晌他才回過神,繼續一眼不發地給姜扶桑擦頭髮。

這次姜扶桑沒再反抗推拒了,不是因為不想,更像是懶得去做這些事情,隨便他怎麼樣。

隔著一層厚厚的浴巾,戎狄都能感受到姜扶桑的面板冰冷的刺骨,他起身去姜扶桑的臥室裡找了幾件可以貼身穿的厚衣服,回到浴室裡。

他先用毛巾把姜扶桑的頭髮包了起來,手落在她紐扣上的前一秒,女人沙啞的聲音鑽進耳朵:「你還想做什麼?再弄出一條人命來麼?」

戎狄抿了抿薄唇,啞聲:「我幫你換衣服,著涼了會感冒。」

「那好像也和你沒什麼關係。」

「姜扶桑,我們談談。」

「不想談,你出去吧。」

她說話時甚至都沒施捨他一個眼神,一副又冰冷又懶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