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沙發前站了好半天,才出聲:「戎狄。」

躺在沙發上的男人睜開了眼睛,即使房間裡很黑他看不清,他也知道那個人就是姜扶桑。

她的輪廓是刻在他腦子裡了的,她就算是改頭換面變成另一個人他也能一眼就認出來。

「你在這幹什麼?」看他動了動,姜扶桑繼續問道。

半晌,戎狄才聲線略沙啞地說了幾個字:「在做夢。」

姜扶桑:「……」

她沒聞到酒氣,他應該沒喝酒,剛才那句,估計是睡糊塗了亂說的。

「客廳裡沒空調,你又不蓋被子,睡一晚上會感冒。」

也不知道他最近這是什麼習慣,房間裡兩米大床放著不睡,跑這裡來窩沙發。

「你在關心我啊?」戎狄坐起身,抬頭看著站在他身前的人,雖然並不能看清她臉上的神情。

「我怕你感冒了傳染給我。」姜扶桑聲音很平靜,解釋完,她轉身準備去倒杯水喝。

手腕被戎狄攥住了,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躺在了剛才戎狄躺過的地方,後背湧上源源不斷的熱意。

緊接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縈繞在她鼻尖,戎狄雙臂撐在她身側,將她禁錮在懷裡。

姜扶桑回過神語氣就冷了下去:「以後別這麼突然拽我,如果摔倒了……」

蘊著幾分怒意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住了口,下意識地用手摸自己的腹部。

但她先摸到的是戎狄骨節分明的手。

姜扶桑能感覺到,他的大掌落在自己小腹上的時候,格外溫柔而小心:「如果摔倒了就怎麼樣?」

「沒什麼,我會頭暈。」

「姜扶桑。」戎狄鄭重其事地叫著她的名字,「你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她沒說話,卻能感受到戎狄熾熱的目光灼燒著自己的面板。

「你那天和徐放一起,是去做檢查了。」

姜扶桑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篤定的意味。

她知道,只要他想,有無數種方法查到自己是不是懷孕了。

「你不怕麻煩麼?」

戎狄眯了眯眼睛,抿唇不言。

良久,才沉聲:「所以你承認了?」

「我還沒想好。」

她這話說的微妙,戎狄聽明白了。

「沒想好要不要告訴我是麼?」

姜扶桑用沉默給了他答案。

戎狄唇角壓了下去,孩子明明是兩個人的事情,但她潛意識裡就沒有考慮過他,她想的不是「我們有孩子了」,而是「我有孩子了,這件事到底有沒有告訴他的必要」。

「我是他爹。」

姜扶桑淡淡啟唇:「可你不是我丈夫,你是……陳允的未婚夫。」

戎狄還沒說話,姜扶桑就接著道:「當小三委屈自己什麼的,我從來不會做,我也不會讓我的孩子不清不楚地降生。」

「這件事情我原本不準備和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