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青年臉上堆著笑,靠近楚少陽上下看了看,肯定楚少陽的身份後開心道:“哎呀小天哥,我是小土豆啊,徐松,徐土豆,你忘啦?以前在琨山老家,你帶我下河摸魚,上樹抓鳥……對了,有一次我從樹上摔下來受了傷,你媽還狠狠揍了你一頓,呵呵……”

楚少陽的腦海裡,一個臉蛋總是紅撲撲的小胖子浮現出來,那個時候徐松就是他最忠誠的小跟班,不管好事壞事都帶在身邊的小夥伴。

認出徐松之後,楚少陽也是一陣驚喜,自從母親出事之後,他六年沒有回過老家了,關於老家的記憶,卻從不曾遠離。

“哈哈哈哈,我說怎麼沒認出來,小土豆,你這變化也忒大了吧,你這不是土豆,你這是豆芽菜啊。”

小時候,楚少陽家裡很窮,鄰居小土豆家裡稍微好一點,有糖吃會分他,有玩具也跟他一起玩,甚至遇到吃糖醋排骨的時候,小土豆也會偷偷拿塑膠袋裝一些帶給楚少陽吃。

或許,小土豆僅僅是因為年紀比楚少陽小兩歲,所以總希望楚少陽能保護他,能帶著他玩。不過這不重要,他們兒時關係很鐵倒是事實。

關於小土豆的記憶已經是楚少陽生命的一部分,無論何時何地,他都不可能忘記。

“嘿嘿,我是土豆發芽,抽條了。走,天哥咱一邊聊。”

兩人站在十字路口,顯然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徐松拿出雲煙遞給楚少陽一支,然後兩個人來到街邊服裝店外的臺階上坐下。

楚少陽抽了一口煙問道:“這幾年老家挺好吧?這些年你在幹什麼呢?你說咱倆多久沒見面了,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真是巧了。”

徐松猛吸了一口煙,聳聳鼻子,吐了口口水。

“老家,應該挺好的吧,其實我也沒什麼回去過。那年你考上大學,我就去沿海打工了,電子廠,工地,保安,外賣……我幹過好多事,也存了一筆錢,後來跟我爸一起在鎮上承包了麵粉廠,生意還成。”

“行啊小土豆,你這是大老闆啊,哈哈哈哈……”

“什麼大老闆,也就混口飯吃,天哥,剛才路口那個……你女朋友吧?你女朋友真是漂亮啊。”

“那不廢話嗎?找女朋友那不得找個漂亮的。”楚少陽沒想到徐松觀察自己好一陣了。不由好奇道:“你呢?結婚沒有?”

徐松臉上是無奈的苦笑:“別提結婚了,提結婚我一肚子火。”

“咋啦?接親的時候突然漲彩禮錢啦?”

楚少陽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徐松瞪大了眼睛:“天哥,你怎麼知道?”

“臥槽,這我哪知道,我特麼隨便猜的,新聞裡倒是常看到,沒想到被你小子給遇上了。”

“唉,是真的,也就上個月的事,冬梅她媽——也就是我那丈母孃,說改口費一萬八,少一分進不了門,狗東西太過分了,一萬八,想得美,我給她個錘子。”

楚少陽納悶道:“一萬八,還好吧?”

“啥叫還好?你是不知道,我之前已經給了三十八萬彩禮錢了,就那三十八萬,還是我家砸鍋賣鐵湊出來的,還有鎮上的房子,我家出的二十六萬首付,每個月四千多按揭也是我在還,還有平時跟冬梅出去消費,也都是我出錢多,你說她家出啥了?她們家憑什麼?”

“哦,那也是,那你這婚是沒結成?現在打官司退彩禮錢?”

“也沒有,結婚證早就扯了,只是沒辦臺子,冬梅說讓我放心,她肯定會說服她爸媽。別說我了,天哥你呢?結婚了嗎?”